老黄头心中疑窦丛生,却被顾醒和陈浮生一左一右拽住往前走,也不挣扎,反倒乐得如此。
三人走在人群中,听见有人窃窃私语,“听说郡守大人准备跟朝廷撕破脸,是否确有其事啊?”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总归小心为上。还有,这些莫要让外人听了去,不然我等小命不保。”
“这来的李存进,似乎与洛阳那位不对付,是不是来拉拢郡守大人的啊?”
“若真是如此,怎会玩这么一处‘蛊惑人心’?别人看不出来,我等还会不知?只是连那条老狗都出动了,恐怕事情不简单啊。”
“你是说那说书先生?他与这郡守府难道颇有渊源不成?”
“何止是颇有渊源,他自退出行伍后,便一直藏匿在此。外人不知,我怎会不知道?每每往郡守府送蔬菜瓜果时,还得给他捎上一壶黄酒,从无例外。据传此人与郡守情同手足,还是校尉大人的亚父,你说深不深?”
这几人夹在人群中,你一言我一语聊得是热火朝天。顾醒三人则装作无事一般,埋头走路,彼此却用眼神不断交流,皆是默默点头。
待来到偏堂大院,便有一名仆从模样的中年人走了出来,抬手院门一关。从旁窜出三名年轻仆从,守在门口,皆是恭敬异常。众人瞧见这一出皆是面面相觑,未等开口那中年仆从已率先说道:“诸位莫忧,此处僻静,还请歇息片刻,一会便有人送上吃食,绝不会亏待诸位。”
人群之中不乏好勇斗狠之辈,闻言冷哼一声,“我等岂会贪图那些吃食?我等想问的是,困在此处,意欲何为?”
那名中年仆从面露阴狠之色,但稍纵即逝,随即呛声道:“若是想出去,敬请自便。可这郡守府中豢养恶犬,若是咬伤咬死了诸位,还请自担。”说完便闭上了眼睛,坐在一张早已备好的椅凳上,不再过问。
场中之人明显觉察出不善,却还不能确定此举是为何?难道就将他们困在此处,没有别的意思?
顾醒一把抓住陈浮生和老黄头,低声说道:“莫不是要让我等当那劳什子死士?”
老黄头眉头一皱,“由此可能,那该如何是好?浮生啊,可得带我俩出这狼窝才是……”
陈浮生瞧着这一老一少的表情,简直哭笑不得。顾醒一副老持沉重的样子,端着手沉着脸,心事重重。老黄头却是一脸惊慌,似乎下一刻就要赶往刑场赴死一般,焦灼难安。
老黄头见陈浮生笑而不语,连声催促道:“怎地,连你也没有办法?”
陈浮生却是摆摆手,指了指那眯着眼睛的中年仆从,“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们静观其变。一定有人按奈不住。再者说,枪打出头鸟,此时若是贸然出手,恐怕成众矢之的。”
老黄头闻言心中了然,一拍陈浮生肩膀,“我就知道陈小子有办法,那便等上一等又何妨?”
不再理会老黄头的一惊一乍,陈浮生望向顾醒轻声说道:“等会趁乱,我们就从后翻墙而出,以避人耳目。”顾醒闻言点头,却未多言,只是抬头望向那三名年轻仆从,三人皆是膀大腰圆,绝非那寻常家丁,或许是刻意派驻于此的护从。
陈浮生也瞧出了端倪,轻声说道:“这三人内劲雄厚,虽不能留下老黄头和我,但要拦住这些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两人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一丝不安,难道接下来会有大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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