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一片石后,多尔衮飘了。兵分两路,准备一路灭大顺,一路灭南明,已然分兵。
结果田见秀打出了个“怀庆之战”,证明了大顺才是满清心腹之患。多尔衮如梦方醒,即令去灭南明的多铎回师。南明那边也正好“联虏平寇”,认为吴三桂引清兵入关有大功,封为蓟国公,赏银五万两,漕米十万石。唯一一个趁势反击有点勇气的,还是给李自成戴过绿帽子的原流寇高杰。
随后潼关战役大顺失败,李自成认为继续南撤,拉长战线,准备趁着满清攻击线延长的机会反击,让田见秀把西安的粮食都烧了,或者分给百姓,总之不能让满清拿到手。
结果田见秀“仁”大发了。
认为分给百姓,满清肯定会搜刮百姓,百姓受苦。
烧了,满清没有粮食,肯定也会搜刮百姓,百姓还是受苦。
不如把仓库直接留给满清,这样他们就不会袭扰百姓了,百姓就不会受苦了……
于是这位“仁”将,找了点木头随意点了把火,跟李自成说我都烧了。结果就是满清吃饱喝足追着大顺的屁股后面打,折了刘宗敏等人。
好在九宫山后,李过掌权,荆州之战阵斩勒克德浑田见秀出力极大,也自知自己当不了头目,力推李过掌权,最后也封了个齐国公。
但这个齐国公封的意味深长,也不知道是李来亨的意思,还是李过的遗命。
前明从没有过正式的齐国公,因为元朝封过三个特别的齐国公——一个是“宋张弘范灭宋于此”的齐国公张弘范;另一个是追赠的理学大儒朱熹;以及孔子的爹叔梁纥。
所以田见秀的这个齐国公,在明末衍圣公剃发上表、保国还是保天下思辨极为激进的明末背景下,就别扭得很。
甚至,有点恶心。
连没保护好李自成的张鼐,封的爵名都比田见秀的好听。
错不在齐,错在封过齐国公的人,大约有那么些白铁无辜铸佞臣的意思。
这也导致了田家和别的勋贵不一样,像是刘钰的老爹谨小慎微,但田家的人从田见秀之后,有那么点“知耻而后勇”的意思,对待子孙后代极严。
四代人死在战场上七八口子,似乎在拼命证明自己家没有那么不堪。
田平和刘钰是武德宫的同窗,成绩相当不错。
只不过刘钰醉心西学,弓马骑射也都还行,田平因为一些原因就差一些,但是经史子集的底子比刘钰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刘钰琢磨着田平应该是有正事找自己,便催促了雨燕两声。
雨燕哎答,赶忙服侍刘钰换了衣服,白葱般的手指轻柔地划过刘钰的脖颈,雨燕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退,满脸羞红。
雨燕不能出门,便让使唤丫头捧着夜里吃酒回来时的衣衫去了内门附近的小门,唤来了在外面等着的小厮。
准备停当,出了门,田平派来的车马已在门外等待多时。
见刘钰来了,小厮赶忙掀开车门,又取来踏凳让刘钰上了车。
齐国公府距离刘钰家也不远,可也不近。
在月牙河附近,旁边不远就是宛平县衙,这不是七七事变的那个宛平县,那个宛平县衙门是后来搬到卢沟桥的,此时的宛平县衙门就在紫禁城外墙下。
紧挨着宛平县衙门的就是宛平县的牢房,每年核准死刑秋后问斩的人都从这里出发,自前明时期便是如此,都说此地阴气重不吉利。
与刘钰他们家门前的前明浣衣局并称皇城脚下阴气最重的两处地方。
宛平这地方邪门的紧,崇祯十一年,崇祯帝修筑宛平城。西门叫永昌门、东门叫顺治门。这城刚修完,之后的事也就应验了,打西边来了个永昌帝、自东边来了个顺治帝。
再加上那县衙门阴气重的传闻,更添了几分乱力怪神的意境。
但田见秀因为封“齐”国公的事,憋了一肚子气,偏偏选中了此地修了府邸。
勋贵圈子都知道当年田见秀在赌气,却也都没劝,刘体纯、袁宗第都对田见秀的“小仁义”不满,连张鼐都把明朝玉玺交给从陕西辗转来的李过,而不是在一起的田见秀。
等马车到了齐国公府,早有小厮去里面报知,便开了角门,田平迎到了内门口。
两人年纪相仿,田平也是十六七岁。
国公府里不缺吃喝,田平长得也是人高马大,略微有些胖,可也还没那么离谱,很是壮实。
穿一件青色纱衫,手里装模作样地打着一把纸扇,微有些胖的脸上满是汗珠。
“守常兄,既来了,就要先恕罪则个。”
这酒还没喝,饭还没吃,田平先来一句恕罪则个,叫刘钰一头的雾水。好在他还知道“守常”是自己的表字,不至于对方叫个守常以为是在喊别人。
他来之前,心里就装着心事。
见了田平也不好再闷着脸,只好堆出笑道:“恕的什么罪啊?平日里喝酒的时候,你起来了兴致,赤膊也曾赤过,那时候都不叫恕罪,今日恕的什么罪?”
这田平是个性情中人,喝大了的时候,什么彪事都做过。
回忆着以往自己说话的语气和熟人调侃的方式,刘钰熟练地模仿了一下自己平日的语调。
听刘钰这么一说,田平哈哈一笑,拉着刘钰的手一起进了门。
刚进门,田平就笑道:“守常兄,今日呢,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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