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跟着杰克的人呢?!老师,杰克这到底怎么回事?您得想想办法啊!”
塞拉斯跪坐在地上看着原本每日里到处搞破坏的臭小儿子,此时就这么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不禁用手紧紧扣住了手下染血的狼皮,也是失去了往日的冷静。
“都出去!”苟特闻声,猛的回头瞪向外面随着塞拉斯的一声咆哮就冲进了门来的侍卫们,继而,才转头看向塞拉斯,极为严厉的呵斥道,“嚷什么嚷?嚷就能解决问题了?!让他们出去!”
“可杰克这伤……”塞拉斯咬着牙,深吸了一口气,才挥退了僵在门口的侍卫们,尽可能的用平稳的声音问道。
“我不是让你们使人寸步不离的跟着杰克么?为什么他身上还会有伤?这血若是止不住,他根本就没可能熬过化形!这是自然化形,是药物阻止不了的!”
苟特看着杰克身上裂开的毛皮下,不停蠕动着的血肉,都快气炸了。
都知道杰克这小子平日里不省心,三天两头的会出些小刮擦,他就怕出现这种情况,可他没想到,明明都叮嘱过了,可还是没能避免。
要从兽型转变成人形,并能从此后自由转换,就意味着从骨骼,到血肉的彻底转变,这个过程本身就痛苦不堪。
任何出现在关键部位的小伤口,都有可能因为化形的关系而撕裂开来,又因为化形而导致的血液流速加快,则是会使得伤口血流不止。
“奥莉,你去把下面的窗子都关上,把上面的风斗打开。再让人去把我的药箱找来。”
苟特说着,一把推开了碍事的塞拉斯站起身来。
他随身带的止血药现在是不好使了,不管撒上多少,都会被流出来的血冲掉。
饶是行医多年见过不少更血腥场面的苟特,此时额头也不免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一双眸子焦急的环视着露娜屋子里的所有东西,就想找出一样能暂时帮助杰克止血的。
被跌跌撞撞跑去关窗的奥莉薇娅放在地上,露娜想要爬起来,可她却发现四肢软塌塌的竟是根本些用不上力气。
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跟杰克这个双胞胎哥哥有什么相互感应的她,第一次感应到了躺在那里的杰克,生命在流逝,他很疼,也有些冷。
露娜的脑子乱糟糟的,此时她脑海里,除了充斥着来自杰克此时此刻的痛苦,还充斥着苟特那一句,“这血若是止不住,他根本就没可能熬过化形。”
对!止血!
露娜努力的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硬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只关注止血这两个字,什么叫书到用时方恨少,她想到了白药,甚至想到了502,可这里却一样都没有。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苟特药箱被送来,他试了缝合,却无用,哪怕连他觉得肯定不会有用的止血药都大把的撒了上去,可杰克背上的口子,依旧在往外冒着血,甚至还有扩大的趋势。
“火……老师……火……”露娜哽咽着,第一个火字颤抖出口,声音小的连她自己都没听到,可塞拉斯却是在第一时间就转头看向了她。
“你是说……?!”
“烫焦了就不会流血了!父王,救救杰克。”露娜努力加大着音量。
她也知道这个主意馊的不能再馊了,哪怕只是被火燎一下都很疼,更何况是去往肉上烫,可哪怕只是暂时的,能让一直留着的血停一停也好啊!
“来人,去刑房,取个最小号的烙铁来!快!”苟特不等塞拉斯发话,就首先对着门外的侍卫吼道。
“看我做什么?去呀!”塞拉斯看着那侍卫还在看他,不禁厉声斥道。
侍卫被塞拉斯已经充血的眼眸和发狠的声音吓到,转身化作兽型撒腿就跑,竟是很快就叼回了一个黢黑的长柄烙铁来,之后就再没用任何人吩咐,重新画作人形蹲去了壁炉旁点火。
当从火堆里抽出被烧得通红的烙铁时,就连苟特的手都有些发抖,他是大夫,可却从没做过这样的事情,兽人畏火,依旧是他们的本能。
塞拉斯此时却是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取出烙铁,举着不动的苟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指甲瞬间化作锋利的利爪,刷刷几下剃掉了杰克伤口周围的毛,扑上去用自己的身体压住了杰克。
而后也不管烫不烫,就直接反手一把握住了靠近烙铁头这一侧的手柄,咬牙把通红的烙铁贴上了杰克背脊的伤口。
“呜呜……”哪怕意识已经模糊,杰克还是在烙铁贴上伤口的瞬间,发出了一声悲鸣,剧烈的抽搐了起来。
露娜不争气的闭上了眼睛,流着泪把整个脑袋都扎进了奥莉薇娅的怀里,可肉的焦糊味儿,还是不停的往她鼻子里钻,她第一次有些痛恨这辈子拥有的敏锐嗅觉。
抱着露娜的奥莉薇娅,眼泪更是大颗大颗的滚落着,可她却始终一瞬不瞬的望着哪怕是被丈夫压着,四肢都因剧痛而抽搐起来的小儿子。
她在惩罚自己,惩罚她作为杰克母亲的失职!
看着虽然背脊的皮肉被烫的焦糊一片,可真的暂时止住了血的杰克,苟特稍稍松了口气,但同时他却无法估算,这样的烙烫,杰克还需要再经历几次,又还能承受几次。
日落月升,直到双月当空,杰克已经被烙铁烫了三次,从最初的的呜咽抽搐,到第三次时候的毫无反应,露娜已经哭不出来了,两眼干涩胀痛的她,能感知到杰克的力量越来越弱,却除了能机械的重复着,“救救他……”外别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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