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锦用过夜宵,临睡下前,让芸香打了灯笼,陪着她去了一趟鸣鹤院。
娘亲身上的伤势仍旧不好。
这些日子孙娘子和许娘子,背着她,不知请了多少大夫去了鸣鹤院。
就连那日娘亲去了寿安堂赴宴,谢云锦也知道,娘亲必定是忍着身上的伤痛去的。
娘亲总是这样一个人撑着,不告诉她,不让她担心。
可是她又怎么能够不担心呢?
鸣鹤院,仍旧灯火通明。
许娘子在屋里伺候着。
孙娘子带着几个丫鬟仆妇,守在院外,不许闲杂人等随意出入。
见谢云锦朝着鸣鹤院这边走了过来,孙娘子笑着就迎了过来。
“三姑娘,这么晚了,你还过来做什么?夫人如今在屋里和老爷说着话,看模样还要说上一阵,姑娘还是先回吧!”
阿爹什么时候回府?
这些日子衙门里头事情多,阿爹不是总在衙门里头过夜,怎么今日就回来了?
谢云锦想要问问清楚,又问了孙娘子一句。
“孙娘子,我阿爹是什么时候回府的”
孙娘子思虑半晌,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顿了顿,方才回道。
“姑娘,是夫人请了许娘子把老爷从衙门里请回来的。这些日子老爷正忙着筹办慈济院的事,整日待在衙门之中,夫人见不到老爷,心中有些着急,就着许娘子去了衙门,请了老爷回来。不知姑娘可是要进去见见老爷。”
谢云锦抬头看了眼,见屋里人影攒动,想来是阿爹阿娘有要事要商量。
既如此,那她还是不必进去打扰他们二人,待阿爹事情忙完了,她再去见见阿爹也不迟。
只是娘亲的伤势始终不见好,她还是要找个给娘亲看诊过的大夫,好好问问才是。
看看娘亲的伤势,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好转?
谢云锦让芸香把孙娘子请到了一旁的耳房里,谢云锦拿出来一袋银裸子,塞到了面前的孙娘子手上。
“孙娘子在夫人身边,也是伺候了这么多年的老人了,想必夫人已经叮嘱过了孙娘子,不许把夫人真实的病情,告知与我。”
“孙娘子手中的这袋银裸子,少说也值七八两银子,不知孙娘子可愿意把夫人这些日子请进府里的大夫,告知我。”
谢云锦说着,细细打量了面前的孙娘子一番。
她深知即便孙娘子是在夫人身边伺候的,一个月的月例银子,至多不过五两。
虽说平日里夫人对她们都有赏赐。
不过那些个赏赐,却值不了多少银子。
平时夫人身边伺候的这些个丫鬟婆子,隔三差五就会在灶上,几个婆子凑了银钱,自己买了菜,吃上一桌。
她们的手头,自然还是短的。
所以谢云锦给了孙娘子这袋银钱,比什么都有用。
如今孙娘子得了那袋银裸子,想必她问什么,孙娘子也会答什么了。
孙娘子把谢云锦递给她的那袋银裸子,紧紧揣在了兜里,随后看向了一旁的谢云锦。
“姑娘且问吧!姑娘想要知道什么,老奴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谢云锦满意地点了点头,开口就道。
“到底夫人腰上的伤势,如何了”
听着谢云锦这么问,孙娘子面上虽有些犹豫。
但犹豫过后,还是老老实实地回道。
“姑娘,大夫说夫人的伤势需要静养,才会痊愈。姑娘也是知道的,老奴不在夫人屋里伺候,在夫人屋里伺候的,就只有许娘子。夫人的伤势到底如何了,姑娘要请了许娘子过来问问。”
谢云锦摇了摇头。不行。
绝对不能请了许娘子过来。
许娘子是阿娘的陪嫁,又是阿娘的心腹婆子,许娘子处处以阿娘为重,只怕是不会和自己实话实说的。
若是贸然请了许娘子过来,只会打草惊蛇,让许娘子知道了自己,在背地里打探阿娘的伤势。
若此事传进了阿娘的耳中,只怕阿娘又要请了她过去,宽她的心了。
孙娘子见谢云锦不说话,又道。
“姑娘,这些日子给夫人诊脉的是长春仙洞的吴大夫,他今日为了夫人诊脉,又去了老夫人的寿安堂,为房嬷嬷诊脉。如今只怕还没走,要不老奴带了姑娘,去见了那吴大夫。”
谢云锦不说话,点了点头。
示意孙娘子带路,带着她去找那个长春仙洞的吴大夫了。
长春仙洞的吴大夫,是谢家惯用的大夫,一向只为谢家看诊,谢老夫人和罗氏,都极其重伤这一吴大夫。
以往她犯了梦魇的时候,罗氏就会让人去了长春仙洞,去了吴大夫专门为她配的净心丸回来。
吃下净心丸之后,谢云锦犯梦魇的次数,才渐渐少了。
所以那位吴大夫的医术,比起旁的大夫,至少还是有几分独到之处的。
因着林老太太住在了谢老夫人内堂旁的耳房。
房嬷嬷和元娘子,只好搬去了谢老夫人内堂正对着的一排耳房去住。
去到寿安堂的时候,经了小丫鬟通传,谢云锦知道了,那位吴大夫还没走。
如今正在为房嬷嬷看诊。
待替房嬷嬷看诊过后,就要走了。
谢云锦坐在耳房之中,等了半晌。
屋里摆着的西洋摆钟,滴答滴答地转过了一圈。
半个时辰过去了。
那吴大夫终于为房嬷嬷看好了病,开了药方,就过来了。
“姑娘,吴大夫过来了。”
孙娘子引着吴大夫,来见了谢云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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