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锦心想,他这眼睛,大概是开过光,一看一个准。
关盼果然不错,说话这样利索,反驳那妇人的言辞有理有据,把自己身上择地干干净净。
不像他娘,明明是个万里挑一的贤惠人,却活活成了别人嘴里恶毒的继母。
妹妹也是一样,明明性子天真活泼,在外人眼中却是娇蛮任性难伺候的娇姐儿,拖到现在连门婚事都不好说。
他娘要是有这个本事,现在背上恶名的,肯定是他那难缠的兄嫂。
正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打听了关盼好些日子,说好的不好的都有,还是自己亲自瞧见更可靠些。
关盼这会儿可不是这样想的,她方才那个阵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的厉害,钟家可是大户人家,想必娶妻还是落在贤良淑德这几个字上头。
就算今天是她有理,但咄咄逼人的女子,大多时候都是不讨人喜欢的,关盼知道这一点,于是便恨恨地想,赵家母子当真可恨,平白耽误她的大好前途!不过方才瞧着钟锦还挺高兴,真是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关盼想着,端着一盆衣服,跟家里说了一声,要去河边洗衣服。
关正云正在院子里干活,道,“天气都凉了,洗衣服也得烧热水,怎么还去河边。”
关盼随口道,“一共就没几件,这会子大太阳,不冷,我马上就洗完了。”
关盼说罢,就端着盆走了。
钟锦说是来找张媒婆,张媒婆今日却不在家,家里人说隔壁村她说的婚事成了,今日请她去吃媒人酒,下午才回来。
钟锦也不能守在关家门口,关盼才打发走一个,现在又来一个,传出去真成了狐狸精。
他干脆在村子里慢腾腾地走,有人问他就随口说几句话,馄饨在一旁东拉西扯,都能扯到关家的事情上。
钟锦于是知道了关家更多的事情,尤其是关盼一波三折,至今还未解决的婚事。
关盼也慢腾腾地往河边走,两人正巧走的是一条路,钟锦正在同一位大爷说话时,关盼从旁经过,和钟锦撞个正着。
关盼多看了钟锦两眼,对那大爷道,“三爷爷,您一会可得赶紧回去,别一会儿又找不到路了。”
三爷爷眯着眼睛笑,道,“放心,我记着呢,我多大的人了,怎么连路都看不清,你这个丫头。”
关盼笑着应了他两句,端着盆走了。
钟锦又跟大爷问了好些话,有个中年女人便匆匆过来,无可奈何地把大爷领走了。
钟锦知道关盼肯定不是无缘无故出门的,便准备过去找她。
关盼在河边把衣服泡上,便坐着没动,正好这边没有人。
钟锦跟她隔着几步,便道,“关大姑娘,今日打扰了。”
馄饨在不远处放风,免得有人瞧见。
关盼道,“钟九爷真是来寻我的?”
钟锦道,“这是自然,那日之后,我便有心,只是不知道关大姑娘是否有意。”
关盼心中十分惊喜,但同时也十分不解,道,“九爷,您也瞧见了,我这名声实在没有多好,也不是那等贤良淑德的女人,受不得委屈,你们家那样的门槛,只怕我迈不进去。”
关盼这不是在妄自菲薄,她是在打探钟家的意思。
钟锦他家那边,他爹娘确实不太同意。
现在还瞒着自家那一锅子烂事儿,钟锦觉得对关盼并不公平,于是一咬牙。
“关大姑娘,我是诚心诚意想娶你过门的,这不是在哄骗你,我跟你说说我家里的事情,你就明白了。”
钟锦恳切道。
于是关盼便知道了钟家的情况,以及钟锦的现状,还有他为什么瞧见自己这么厉害的人,还面带笑容。
关盼不由蹙眉,道,“这,合着、合着您是找我过去收拾烂摊子的。”
钟锦倒是老实,“确实有点这个意思。”
关盼捂着胸口,一时间哭笑不得,半晌道,“九爷,瞧见我漂亮,见色起意的人我见得多了,我这、我这还是头一回瞧见有人图我厉害的。”
钟锦低头看自己的脚尖,有些脸红,半晌道,“关大姑娘确实漂亮,也很聪明,是乡下这地方少见的女子。”
关盼半晌无言,还是图她这张脸啊,男人啊,真是口是心非,道貌岸然。
“怪不得你到处亲自相亲。”
关盼道。
钟锦叹气,“我也是没办法,我两位嫂子如狼似虎,托人说给我的姑娘,却都跟纸糊泥捏一般,偏她们又会做人,我爹也觉得我这样不懂事,该娶个贤良的,我自然是不能答应。”
关盼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遇到这种事情,思来想去,又问,“九爷,您可要想好了,婚姻大事,是一辈子的事情,若只因家中事情,就娶我这样泼辣的女子,只怕并不太好,我这样厉害,日后肯定是要管束你的,不许你去烟花柳巷,不许你纳妾,我说不定还要撺掇你去争家业,到时候鸡飞狗跳的,你肯定又要嫌弃我多事。”
关盼心中已经有了迟疑,钟锦因此看上她,日后也必定为此所苦。
钟锦其实并没有想太多,他迫不及待地相亲,是在反抗父母的决定,兄嫂的算计,对于未来,钟锦他没有想过很多。
关盼是女子,也因此更加冷静,考虑地也更多。
“我如今年轻,我也知道自己生的漂亮,但我总会老的,到时候九爷只怕是要瞧其他年轻女子了,我希望能和我未来的夫君白头偕老,我希望他最爱我,绝不能中途抛下我,”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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