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也不需要。”贺正西坚持地表示。
“我一定努力实现你这句话。”杨玥笑着说。
职业关系,她每天都在研究人的行为与心理,当然不肖几眼就能看透贺正西的性格。林彦的家庭情况复杂,但构成却很单一,这些她都十分清楚。到目前为止,面前这个强势的男孩儿,是唯一一个陪林彦来过医院的人。
杨玥还记得贺正西第一次过来的时候拉着她聊了许久,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担心与关切。他对林彦很顺从,但又带着一种护食的态度,当有护士与林彦热情地聊天说话,贺正西的眼神立刻就会变得十分阴郁,甚至狠厉。从那时开始,杨玥就猜到了贺正西的心思。她从事心理研究这些年,见过不少类似的年轻小孩儿,还有执着地想要改变孩子性向的家长。贺正西与他们相比,显然是更加稳重并且有主见的。
但无论再稳重,再聪慧,他都只是一个未成年。
“你哥的治疗过程,可不是一两个月就能结束的。”杨玥走到贺正西跟前拉过椅子坐下,“你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贺正西坚定地回道:“不是问题,我能做到。”
杨玥笑了笑,不置可否。她暗自慨叹,年轻多有劲头,好话总是信手拈来一样地说,到了她这样的年纪,已经不敢随意地开口立誓了。
“大部分病人需要18个月以上时间才能趋于稳定,在这期间,有太多反反复复的情况会发生,刚才给你的方案里,也只写了一部分。你要想清楚,小贺。”她同贺正西说。杨玥希望与他们家里的大人聊聊,即便只是朋友或者远亲。
但贺正西却仍旧固执地回答:“我了解,我会陪他。”
杨玥又笑了:“光陪伴是不够的,我知道,你私下做过功课,也有一颗想跟林彦一起面对的心,这很好。但是,我仍旧不能把你当做一个成熟的大人,你懂我意思么?我是医生,姑且也算作你们的长辈了,我要对林彦负责的。先前一直放任,说实在的,我现在很后悔。”
贺正西不说话,只是看着她。杨玥这下看不懂这小孩儿了,她索性走过去,伸手按上贺正西的肩膀,继续道:“你今年大一对不对?林彦说过,他的弟弟很优秀,高二就参加了高考,成绩特别好。只是再优秀的人,也会有忙不过来的时候,你今后或许还要抽出时间去参加一些医院方面针对家属的培训。在漫长的疗愈周期里,你不仅要适应辅助者的角色,你更应该成为一个主导者,你要去引导你的大哥往前走,懂么?”
她一贯冷静有耐心,但贺正西与林彦这两个年轻人,却时常让她感到抓狂甚至失控。很快,她收拾好表情,合起掌来抱歉道:“不好意思,我刚才语气有些急躁。”
贺正西说:“没事,你像我们的阿姨一样,是个很好的人,我理解您的想法。”
“那就乖乖听话,好不好?”杨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抱起手臂对贺正西道。
贺正西整理好手里的治疗方案,塞进包里,对杨玥认真道:“前面有无数人成功的经验,但同样,也就有无数人失败,我明白,我们依然是在摸着石头过河的。”
杨玥赞许地鼓掌:“你简直像个哲学家。”
下一秒,贺正西又说:“我愿意站在我哥前面,伸手去替他摸那颗石头。”
杨玥按紧眉心,叹着气道:“小伙子,你这情话场合不太对,有机会一定多跟林彦说,他会开心的。”
贺正西羞涩地痴痴笑了几声。
杨玥虽然想说认输,但她不可能认输,“别跟这儿窃笑。”她拿过一张表格,按在桌上敲着,说道:“来,至少填一下你父母的名字和电话。”
讲到这份上,贺正西也只好去写了。他清楚杨玥是个责任心强又对林彦充满关爱的年长女性,这样的好意,他不能单方面地拒绝。
写完联系方式,杨玥捏起纸来,当场抓过办公室里的电话,对贺正西说:“我找你父亲确认一下,还会简单同他告知一部分林彦的病情。”
贺正西摊开了双手,表示自己没意见了,示意她继续。
“再问问林彦吧。”杨玥先打了内线,让护士把林彦带过来。
林彦与护士在楼下的花园里聊天,虽然林续成过去的那个晚上,他稍微地激动了一些,但隔天就完全好了,现在与护士说话的他,又变成了温和、优秀、无比正常的林彦。
没有等到上楼,贺正西已经自行推门走出去接人了。他现在几乎想栓根绳子在林彦身上,并且距离不超过两米!
“外面太阳特别好,待会儿回家可以把被子拿出去晒晒。”林彦在楼梯口遇见了贺正西,笑着同他打招呼。
他穿了毛衣,晒过太阳后身上有一股甘暖的气息,贺正西忍不住地抱了他一下,把陪林彦一起走过来的护士给逗笑了。
贺正西揽过林彦的肩膀往杨玥办公室走,他冲护士挥了挥手,扭过脑袋又偷空亲了下林彦的脸颊。
“你现在是肆无忌惮了对吧?”林彦问。
贺正西捏着林彦的手指道:“以后找机会真肆无忌惮一回,那才是人间极乐呐!”
林彦笑道:“敢情您还挺有经验,这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贺正西伸出大拇指对着自己,得意道:“涉猎群书。”
他们打闹着回到杨玥那里,有相熟的家属瞪大眼睛抓着林彦的袖子问:“你彻底好啦?”
这打招呼的场景实在有些惊悚,仿佛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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