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丛磨磨蹭蹭地退回去,瘫到沙发上,说:“还哥呢,你们俩连姓都不一样,长得也不像,左一句哥,右一句哥。”他晃着脑袋,毫不示弱,像大佬身后的喽啰。
林丛年纪小,但惹人生气的功夫掌握得很全,说出去的话,句句都能踩准贺正西的炸点。
“你是不是找揍?”贺正西立在餐桌旁,看着流里流气的林丛。
“你敢揍?你揍了我,林大哥会教训你。”林丛有恃无恐。
贺正西心道也是,他摆好餐盘,打算回卧室冷静冷静,喘口气。只是林丛粗糙随意的神经,完全没有接收到贺正西即将爆炸的信号,他笑嘻嘻地翻出手机,做出一副不听管教的模样,低头跟自己的朋友发消息聊天。贺正西厌烦他这样的态度,但毕竟是在出租房里,闹起来不好,贺正西也不舍得林彦生气。
只是林丛依然啰里啰嗦个不停,在一堆没用的废话之后,他满不在乎地用那张几乎跟林彦一模一样弧度的嘴,上下一动,说:“真的,我都比你像林大哥的弟弟。”
说完这句,林丛就没再开口了,他跟朋友聊到了兴起的地方,腾不出功夫来继续刺激贺正西。几分钟后,沉浸在聊天快乐中的林丛,后颈突然感到一阵撕痛。他被人夹着脑袋提起来,一路连拖带拽地到了阳台,像是被猎豹叼在口中的食草动物,整个过程前后耗时不到五秒。
“你这是犯法的!”林丛半个身子挂在窗外,下面是小区外围生锈的铁栅栏,一排不怎么锐利,但掉下去肯定能被戳死的小铁尖直冲林丛的嫩脸。他哆哆嗦嗦地抖了抖,感悟到这季节破洞衣服确实不能再穿了。
贺正西不发一语,面色冷冷地将他固定在窗台上晾着。林丛除了刚开始反驳的那一句,后面全程吸鼻涕,也不知是害怕还是固执,抑或是被冻的,总之是闭嘴了。
他咸鱼似的挂了两、三分钟,才被扯回来。贺正西丢垃圾一样,把他甩到阳台角落里。
“我要是变傻了,你赔得起吗?!”
林丛离开了窗户,精气神立刻足了。
贺正西抱起胳膊,居高临下道:“那我就把你带回家,弄死,泡进福尔马林液,摆到地下室。那里有一整排我亲手做的生物标本,你应该为此感到荣幸。”
林丛手脚并用爬起来,说:“想不到你还是个变态,斯文败类,太鬼畜了,令人作呕。”
“这些都是很不错的词汇,我很荣幸。”
贺正西掏掏耳朵,心想你这些词儿,我初二就免疫了。他笑着又道:“以后给我老实点儿,虽然这个‘以后’,也没几天。”
林丛哼了一声,觉得贺正西可能脑筋不太正常,因此对于威胁的话,既惧怕又想笑。在这种情况下,他单方面以势均力敌的心态,强行自认为扳回一局。之后的时间里,俩人你盯我,我盯你,互相立正较劲,直到林彦走过来。
“你们俩,能不能别跟斗鸡一样?哪怕友好相处一秒钟都不行?”他探过身子打量着阳台,扭头对贺正西说:“收拾好地上这些乱七八糟的,把花浇了。”
“哦,好!”贺正西笑意盈盈地去拿拖把。
林彦说的乱七八糟,指的是地上乱七八糟的脚印,除了这个,真没别的。
嘴贱少年林丛惊讶于贺正西的变脸速度,但他转了转脑筋,决定还是不抖机灵了。这地方呆得很舒心,吵架都比在家里爽,得留点口德,不然会被赶出去。
早饭过后,三人把材料搬出来,围着餐桌包饺子。林丛不会,林彦手把手仔细耐心地传授技巧。贺正西沉着一张脸生闷气,饺子皮倒是可怜了,被他反复揉搓得不成样子。
“脸拉得比驴还长。”林彦拿擀面杖敲敲案板。
贺正西抬起头冲林丛道:“说你呢,脸比驴长。”
林丛茫然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复又低下,他在专注地创造饺子褶。
林彦熟练而迅速地擀着饺子皮,像一台精巧的机器。贺正西边捏饺子,边观察林彦那双协同运作的手,顿时心神舒畅、满目热爱。
包到第二张盖帘儿的时候,林丛突然面朝空气开口了,他说:“你好像痴汉。”
在座的同志一共有三位,林彦一直低头擀皮儿,也没人值得他痴汉,很明显,这话是说给贺正西听的。不过贺正西是什么人,他能在如此美好的上午,当着林彦的面,对林丛出拳头吗?不可能的。他可不想被林彦的擀面杖抽,也不想失去干掉30个牛肉大馅水饺的好机会。所以贺正西微微地笑了笑,狠狠在餐桌下碾了林丛两脚。
10点钟,家里的门铃响了,贺正西起身去开门。
“宋睿哥,博文哥,来得正好,有饺子!”
宋睿:“哇,几天不见,又假正经了,叫什么哥啊,以前不都是叫我大名的吗?”
“我不懂事嘛。”贺正西拿一次性拖鞋给他们换。
“啧!林彦这个死洁癖。”宋睿不满地弯下腰去解鞋带。
贺正西立在鞋柜旁,但笑不语。
“你那个乱糟糟的设计工作台,是需要好好整理整理。”冯博文冒出脑袋对宋睿说。
“你就闭嘴吧!”宋睿换好鞋子洗了把手,直奔餐桌,抱着林彦拼命晃,“我就说今天来找你肯定有好吃的。”
“您真是天才。”林彦竖起沾满面粉的大拇指表示赞扬。
“你就是上道。”宋睿拖了把椅子坐到一侧,“比冯博文强18倍。”
“我也太冤了。”冯博文走过来同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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