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以后,年轻人不慌不忙,去边上交了蝗虫,领了些油,消失在了黑暗里。
沈不易面带微笑,一直等他走了之后,才凑到油灯跟前,不紧不慢的拆开了纸团。
上面只有四个字,“杀人偿命。”
看到这四个字,沈不易反倒是笑了。
自己在这坐了大半天了,如果真的想要来杀自己,恐怕有十个沈不易也早死光光了。
不杀自己,反倒是送了一张纸条过来,有两种可能,第一,是警告自己。
第二,是好心人提醒自己。
不管对方是出于什么目的,这反倒是提醒了他,治蝗工作已经顺利开展,是时候换个地方了。
县衙里,姚奕听他说要换个地方,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般。
“沈大哥,咱们接的圣旨,就是来秋安县赈灾,你这要跑去别处,那岂不是违背皇上旨意,是要杀头的。”
一旁的胡光也连忙帮腔,“是啊,是啊,姚大人说的极是,抗旨可是死罪。”
胡光挽留,在意料之中,秋安县受灾严重,有钦差在,他自己做个甩手掌柜就行了,每天无非是照料一下他们的日常起居,要是钦差都走了,所有的事,都得他亲力亲为。
可是要想说动姚奕这个死板的榆木脑袋,不搞点歪理邪说,恐怕是不好办。
沈不易笑了笑,“姚大人,您可曾想过,秋安县开展灭蝗之后,有多少蝗虫,是从秋安县跑去了别处,那你说,这些蝗虫,算不算秋安县的。”
这个,这个。
这个问题,倒是真的把姚奕给问住了。
胡光老油子,笑着拱手说道:“沈大人,这个问题很简单嘛,跑到别处去了,自然就不算是秋安县的了。”
姚奕听了,立刻附和道:“对对对,不算,不算。”
“哦,胡大人,那照你这么说,沈大人从长安来到秋安县,就不是长安人氏,反倒是要成秋安人了。”
沈不易笑着反驳。
这个反驳,有理有据,胡光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下官说错了,说错了。”
“我去给二位大人准备些点心过来。”
说完,忙不迭的跑了。
等到胡光走远了,沈不易才压低声音说道:“姚公子,你怎么还不明白,现在秋安县治蝗已步入正轨,我们在与不在,已无关大局。”
“现在张子京那边,想来也不会慢到哪里去,如果公子想要压过苗迪,那就多去几个县,到时候皇上问起来,苗迪不过治理了一个东泉县,而你治了十个八个的县,你说要是lùn_gōng行赏......”姚奕这才回过神来。
连连点头称是,“沈大哥说的极是,那自然是多多益善,我此次出来,代表的可是姚家的颜面,必须要压过他苗迪。”
说完,站起身来,朝着沈不易恭恭敬敬的施礼,“多谢沈大哥指点迷津。”
“姚公子,无需客气。”
此时,窗外屋檐下,倒吊着一个黑影,隔着窗子,看到姚奕居然给沈不易施礼,心中大惊,堂堂钦差大人,居然反过来给这小子行大礼,果然是有点来头。
赶紧回去给白老汇报。
姚奕重新在椅子上坐定,一脸崇拜的看着沈不易。
“沈大哥,那你说,我们去别处,该当如何下手。
别处可未必都有清风这样的贼子。”
沈不易笑了,“无需如此麻烦,明日去召集一些百姓,最好是那种善于言辞之人,我带他们在前,一路之上,让他们把秋安县的治蝗之法传出去即可,你在后面,只要备足奖赏物资即可。”
妙哉,妙哉。
姚奕对沈不易佩服的是五体投地。
第二天一早,沈不易亲自出面,挑选了一百多名无家可归的流民,此时的沈不易,已经存了一点私心,既然是无家可归之人,将来等自己搞定了清光湖,这可是第一批劳动力。
而这些流民,听说只要去别处和人家讲一讲秋安县的治蝗之法,不但一日三餐管饱,还能领到工钱,自然是乐不可支。
而那些没有选上的人,一个个懊恼不已。
沈不易倒也聪明,找了两个看起来有点威望的人,记下了他们的姓名和住处,将来如果自己的真的需要大量的劳动力,到时再派人来联系。
此时,混在人群里的丁乐,虽然不太明白沈不易这般举动的目的,但是却知道,此事非同小可,立刻赶回住处,给苗迪传讯。
东泉县。
苗迪一早起床之后,便偷偷跑出县衙,溜达了一圈。
很多百姓,早已经拎着一串串的蝗虫,围在县衙门口,等着领赏钱了。
很好,现在百姓已经主动捕蝗,治蝗成功指日可待。
他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幸而不辱使命啊。
只可惜,还是高兴地太早了,回到住处,便有下人丁雄送了丁乐的消息过来。
看完以后,苗迪忍不住长叹一声,“姚奕之才,我不能及。”
丁雄接过纸条来,看了一遍,反倒是笑着说道:“公子,他姚奕能做的,我们也能,我们骑得是快马,他们赶得是驴车,谁胜谁负,尚未可知。”
一语惊醒梦中人,苗迪忍不住一拍桌子,“说的好,说的好。”
苗迪立刻去找张子京,毕竟张子京才是正牌的钦差,这些事情,还需要和他商议。
见到苗迪到来,张子京急忙起身,毕恭毕敬的给苗迪施礼。
这可吓了苗迪一跳。
“张大人,万万使不得,您可是钦差。”
张子京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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