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用把你照片摆在我茶几上?左右两边放几盆花,中间撂俩橘子插根香,我天天对着它许愿。”顾淮之将裤腿放下来,“行了,粥差不多好了。”
“不用这么隆重,你心里多念念我就行。”赵素衣自认是个挺老实的人,乖乖盛粥。等他们吃完晚饭,已经快十一点了。自然而然地,赵素衣留在了顾淮之家。
卧室只有一间。赵素衣和顾淮之背对背躺在一张床上,盖了一条被子,分别拿着手机看。赵素衣看的是“十五天成大厨”,顾淮之看的是“如何学做菜”。
凌晨一点半时,赵素衣关掉手机翻过身,打了个哈欠:“你不困吗?”
按照顾卿的话来说,顾淮之就是属“鬼”的。白天家中挺尸,晚上还魂蹦迪。眼下他那昼伏夜出的灵魂正在身体里撒欢儿,毫无睡意。
顾淮之转过脸,摇摇头。
赵素衣撑着双眼:“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顾淮之心说:“这是把我当小孩子哄,要给我讲睡前故事了。”他看了几眼赵素衣,说:“你讲吧,我听着。”
赵素衣喃喃道:“原清河县一个破落户财主,就县门前开着个生药铺。小儿也是个好浮浪子弟,被人唤做西门大官人......”
“西门大官人”声名在外,就算顾淮之是个学渣,也听过他的fēng_liú秘史:“行了行了,你叫什么赵素衣,干脆改名小黄人算了。洋气一点lloe。你要是再跟我唠这事,我可就不困了。”
赵素衣没反应,已经睡着了。
顾淮之看向摆放在床头处的白玫瑰,淡淡的香气萦绕鼻翼。他迟疑片刻,坐起来把装有白玫瑰的瓶子抱在手上,叹了口气:“神仙还有这种神奇境界吗?我也想说睡就睡。”
他低头凝视白玫瑰的花瓣:“小爱同学。”
“哎(o)/”
“关灯。”
☆、望春风(7)
凌晨的街道静谧空旷,数不清的雨滴溅落在柏油马路上,云开一圈圈水纹。白纸做成的灯笼在风里晃荡,男人提着它,来到了市人民医院的大门。
男人的手机里依然循环着那首闽南歌曲,只不过声音比之前小了很多。他掏出口袋里的照片看了一眼,舒了口气,眼睛里闪烁着希望的光:“我会找到你的。”
纸灯笼里烛火摇晃,淡金色的光芒指引着男人走进了人民医院,这里可能藏着他寻人的线索。
男人默默穿过“群魔乱舞”的医院大厅,直奔四楼。他方才听那些离魂们说,傍晚时兴华路发生了场车祸,送来了一个少年和三名成年人。少年没撑过去,五分钟前宣告死亡。三个成年人尚在抢救,包括肇事者在内。
肇事者是一名保养得当的女人,看上去不到五十岁的年纪。从衣着打扮来判断,她的家庭条件不错,还很富有。处于离魂状态的她坐在抢救室外,低声啜泣着。
男人打着纸灯笼走到女人面前:“张阿姨,好久不见。”
肇事者张阿姨听出男人的声音,明显吓了一跳,因流泪而红肿的眼睛抬起来瞪着男人,沙哑的嗓音里满是愤怒:“王向前,你也死了?你来祁州干什么?!”
名叫王向前的男人没有解释自己是特殊的离魂,而是毫不掩饰地询问:“张阿姨,我来找徐行。我问了我们当地的阴差,徐行还没有重新投胎。你是他妈妈,我想他可能回来看看你......”
“够了!”张阿姨粗暴地打断了王向前的话,她站起来,仰着脖子说,“我没见过!再说了,你要问也不是问我这个半死不活的人,我在徐行高二那年就和他爸离了婚,很多年没见过了...我都这样了,他都没看过我这个亲妈。没准是他不愿意见你,成心要躲开你。”
“他不会的。”王向前低下头,“他不会的,我跟他认识了十四年......”
张阿姨的泪水再次涌出来,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徐行是我儿子。是,你们认识了十四年,十四年前,徐行班上的学习委员,你成绩差,经常到我们家找徐行给你讲题,还喊我张阿姨,还会在我生日的时候送我小礼物。我当时挺喜欢你的,觉得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每次你来,我都会备上你爱吃的西瓜。我真是没想到......
“徐行没了之后,我就搬到了祁州。我就是不想再看见你这个祸害,看见你那蛮不讲理的一大家子人。我恶心你,你别来找我了,好吗?”
王向前呆愣地看着她,半晌露出一个苦笑:“是我考虑不周全,对不起,张阿姨。”
“对不起?这话你对我儿子说去!他要是没遇见你这个祸害,现在都活得好好的!”张阿姨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他没在祁州,你滚吧!”
王向前没说话,紧紧攥着纸灯笼的木质手柄,缓步朝楼下走。在拐角处他遇到了一个抽旱烟的老人。老人的打扮很普通,白色的背心、浅褐色的大短裤、外加一双“宝马牌”拖鞋。他正了正挎在脖子上的“黄泉祁州区人民医院分部临时负责人”证件,摇着蒲扇:“打灯笼那个,你不是本地的吧?站住,你哪儿来的?”
“渔阳区。”王向前停下脚步,“您这是?”
老人拿起证件:“例行工作。”
王向前虽然是个离魂,但对黄泉里面的事情略有耳闻。黄泉里的阴差会发展临时工下线勾魂,减轻工作压力。眼下投胎的名额紧张,许多灵魂滞留黄泉,等待排号。里面合阴差眼缘的,就会被挑选成临时工下线。这一项会被记在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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