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风烛就这么靠在角落里静静地等了三个小时。
一直到早上九点,东霆似乎点开智能查看了一则消息后才转过身走下了顶楼。
风烛估计是这个男人的武器已经做好了,所以他才会转身离开那里。
毕竟东霆骨子里充斥着一种孤僻而不羁的戾气。
这家伙似乎对世间的一切都没什么兴趣。
如若不是他来到这里的事情已经达成、所以他准备走人了的话,这家伙大抵是不会离开那空无一人的顶楼的。
念此,风烛稍微理了理自己的衣着,随意抬手挥去了衣服表面因那微冷的空气而染上的些许潮湿感。
然后他算着时间起身走进附近的甜品店随意买了杯热巧克力,等到东霆的身影出现在大楼下方时,他恰好拎着那杯刚买的热饮朝着店外走去。
一路上风烛装作感冒的模样半垂着眼偶尔咳嗽了几声。
两分钟后,当他再度低头咳嗽的时候,他恰好撞到了迎面走来的东霆左手手肘。
东王东霆的惯用手并非左手。
但是一向不喜人靠近的他在风烛所伪装的那个孩童撞过来的那一刹那依旧反射性地绷紧了肌肉。然而当他瞥见了风烛细碎的黑发时,他那原本想躲避的动作却又骤然一顿。
而撞在了东霆手臂肌肉上的风烛依旧如他所计划的那般即将跌倒在地。
于是为了避免就此跌倒,他一只手拎着那刚刚打包好、如今却隐隐洒出些许的热巧克力,另一只手则似是下意识地抬起、就这么伸向了东霆的小臂。
然而抬起手来的风烛却仿佛没能抓住东霆手臂一般,他仅仅只是指尖擦过了东霆的衣袖、划过了这个男人衣袖下的手腕。
早在等待东霆离开大楼的那段时间里,风烛便将夜荒的骨戒化作了一个手表模样的装饰品。
为了让它确实像小孩子所戴的手表,风烛甚至特意在这个饰品中间装上了真正的表盘,并且还在那骨质的表带外面做了夸张的装饰,使得旁人难以看清它的材质。
而在风烛的构造下,整个表盘底座靠外的那一侧略微有些棱角。
只要他指尖落下的瞬间、表皮底座靠外那一侧的随之擦过了东霆的左手,他也就能借此取到一丝东霆的血液了。
可就在表盘底座即将划过东霆手背、而他也即将随之跌倒的那一刹那,向来厌恶旁人靠近的东霆竟然破天荒地抬手扣住了他那即将落下的手腕,使得他就这么重新站稳了身形。
这种发展虽说有些出乎风烛意料,但他却也并非没想过这种可能。
于是这一刻风烛的视线并未落在东霆身上。他只是看着自己另一只手上的那杯洒出来些许、甚至溅到了他手背上的热巧克力,然后以一种感冒时略显沉闷的嗓音惊呼道:
“烫烫烫!”
风烛一边说着一边甩了甩似是被烫到的右手,连带着那只先前被东霆扣着的左手都仿佛要随之挣脱了一般。
他并不是想借此划破东霆的掌心。
事实上当东霆主动扣住他手腕的那一瞬间,风烛估计这个男人的掌心就已经被手表外侧的棱角给划破了些许。
而他此刻之所以甩着右手更不是因为自己真的被烫到了——他的身体素质还没低到这种地步,这点温度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他之所以这么做,一是为了让热巧克力的甜腻气味尽量散发出来、从而盖过东霆指间可能存有的血气;二则是为了借着这个动作控制骨戒略微再变换一下、使得表盘底座外部的棱角不再那么锋锐,以免对痛觉不怎么在意的东霆之后会因此而察觉到什么。
风烛也不确定这有没有用,但总归聊胜于无吧。
反正现在血液大抵已经取到了,实在不行他直接使用特殊称号进行空间跳跃就是了。
念此,当东霆直接松开了他的手腕时,风烛就这么抬起左手擦拭着自己右手被热巧克力溅到的地方,然后顺势瞥了下左手那被他装饰成近似鲜血之色的底座外侧。
等到他瞥见表盘底座外侧那略微变了一些的颜色时,他便真正肯定了刚才东霆扣住他手腕时、他确实已经取到了这个男人的血液。
于是风烛瞬间便将思绪转到了如何顺利离开上。
念此,风烛抬起头来看向了眼前的东王。
幼年时他的发型和成年后有所区别。此刻那细碎的黑发遮住了他的额头,而为了伪装出被烫到的模样,先前低头时他还抬手揉了下眼睛,使得自己的眼眶也红了几分。
除此之外,他的下半张脸也都掩在了口罩下,所以风烛觉得东霆认出他的可能性并不算高。
毕竟如今东霆的记忆里应该没有他八岁时的样子。
于是风烛干脆装作首次见到东王真人一样,只见他因为惊讶而略微睁大了眼、仿佛连那刚刚似是被烫到的手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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