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易斯也感到一股莫名的难为情。
“好的,”修斯很快露出笑容,“可是我调酒的本领确实很差。”
“不会,上次喝的就很好。”刘易斯带笑回答。
上次,已经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但用了“上次”这个词就显得仿佛只在昨天。
仿佛只在昨天,稚气未脱的刘易斯仍裹着毯子在修斯身边睡着。
修斯也喜欢刘易斯现在说话的样子。
修斯不是没注意到,他和刘易斯之间总是不冷不热的。修斯认为,这是因为刘易斯一直不爱这个家,一直想躲得远远的,但又因为血缘的联系,刘易斯每每躲开,又得被迫回来居住一阵子,在受不了的时候就再次离开,如此回环往复。修斯属于这个“家”的一部分,自然也让刘易斯避之不及、又避无可避。
现在刘易斯说出“爱尔兰咖啡”五个字的时候,就不一样了。
他看起来像是愿意亲近自己的。
这比什么都让修斯感到满足。
说起来,上次,也是修斯最近一次**尔兰咖啡。他根本不懂得怎么弄这个一个东西,当时是在机场的酒吧临时学的,现在忘了个七七八八。但刘易斯既然这么说了,修斯是宁愿被砍头也不肯说一句“我不会做”的。于是,修斯只得硬着头皮,倒了半杯咖啡,倒了半杯威士忌,用力搅拌了两下,甚至还溅湿了高定衬衫的袖口。
刘易斯看出了修斯的笨拙。
这是相当难得的事情。
他居然在一向从容优雅的修斯身上看出了“笨拙”两个字。
所以,当刘易斯察觉到这杯东西忘了加糖后,也不忍心提醒,硬着头皮喝了一口,嘴里全是酸味和苦味。
修斯还有些忐忑地问:“还行么?”
刘易斯吞了一口浓缩咖啡和高纯度威士忌的混合液,从舌尖苦到了舌根,却笑着答:“嗯,挺好的。”
第22章
修斯看着刘易斯的脸庞。
刘易斯也看着修斯,并没有直视兄长的脸庞,只是凝视修斯衣袖上的咖啡渍。这是刚刚修斯调酒的时候不慎弄脏的。
说起来,总是衣冠楚楚的兄长,也甚少有弄脏衣服的时候吧!
白色的袖扣浸着了咖啡色的水渍,映衬着浮光的玳瑁袖扣倒是颇有意趣。
“真可惜,”刘易斯说,“这么好的衣服弄脏了。”
“不碍事。”修斯说话总是那样,不在乎的口吻。
刘易斯又啜了一口不加糖的爱尔兰咖啡,抿唇笑了笑。
修斯说道:“你下酒窖来是特意来找我的吗?”
“嗯。”刘易斯微微颔首,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他自己也不是很确定,为什么一回到家就来找修斯。
修斯又笑:“为了什么事?”
刘易斯居然有点儿答不上来这一个问题。
修斯见刘易斯脸露难色,便猜测道:“又是遇到了什么问题吗?”
刘易斯很精准的捕捉到“又是”这个字眼,竟有些不乐:“难道只有这个原因吗?”
修斯笑了:“当然可以有别的,比如呢?”
刘易斯反而怔住了。
仿佛从很久之前开始,刘易斯和修斯之间除了这个,就真的没有别的了。
刘易斯忽然感到有些愧疚。
他和修斯之间,好久没有像亲人一样互动了。
很多情况下,修斯不仅仅是家族企业里的大股东了,更是家族里的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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