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现在不能解释。”陈靖元眉头紧皱。
“这么说他是故意重伤了太子,但你们都没有捉拿他?!”
“曹显出了什么事?为什么有人要杀他?”林晟钰突然心底发寒,堂堂太子的命,居然被漠视,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明知道有人要杀他,为什么您不守着他?他重伤中,万一再有人来杀他,岂不十分凶险?”林晟钰心慌意乱,语气都不自禁扬了起来。
“……曹崇礼应该也不是真的要下死手的,谁知道他突然发什么疯……”陈靖元面对林晟钰质问的口气,居然有些心虚,不知觉就辩解了一句。
“应该不是?!可事实上差一点就戳中要害了!”林晟钰觉得自己要疯,心里头万千个疑惑翻腾,为什么护卫队长要刺杀太子?为什么陈靖元这样的太子心腹,对太子的生命之危显得淡然?曹显,贵为太子,却不见太子应有的至高无上的尊宠,他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他刚刚受了重伤要休养,曹崇礼会不会再趁机杀他?这个可能性比较小。还有没有其他人来杀他?其他护兵?其他将士?刺客?何志毅——?
“陈将军,请速遣斥候查探何志毅将军的动向,要快,已信号弹传信。我怀疑他有绕行前往截杀太子的可能。”
“……确有可能!”陈靖元脸色大变,和林晟钰急行前往安排斥候。上次并树之行,斥候队已习得信号传讯之法,且已实践了其便利之处,林晟钰补充了更多一些特定的讯号表达后,二十人奔行出营,往柳岙西沟而去,估计最快明日午夜可传回讯息。
“何志毅肯定已得到太子来援,且将军已获救的消息,则必然明白事情不能善了。绕后偷袭太子兵马,可占尽先机,是上选。”若是得到太子重伤且分兵给陈靖元回营的消息,则百分之百是彻底击杀太子的绝好机会,和志毅必定不会错过,后面这些林晟钰不敢说出口,一想到有人可以轻易对太子下手,林晟钰忧心如焚,不敢想曹显若陷入绝地……
“请将军予我一路精兵,即刻驰援,有备无患。若确入我所料,待明日消息到已迟。”
“我亲自带先锋营人马同去。”陈靖元也是急了,同周启一交代了一下情况,“若我们料错最好,则何志毅有可能日内回营,无论如何你先顶住一时,我们可速回。”宴常冀已听令集合了并树带回以及其他先锋营留守的共三千轻骑,一声号令,陈靖元和林晟钰并骑,领队伍急急往葛丘赶去。
马蹄起起落落,一路飞沙腾雾,林晟钰第一次觉得奔马的速度太慢,恨不得不眠不休地赶路,早上破天荒地天还没亮就醒了,坐起来焦急地等待天色露白,眼看着一切例行的早餐、喂食、整马、列队都嫌多余,只想即刻出发,一瞬间就到驻营地,见到人还平安无事。
见林晟钰明显反常的状态,陈靖元这一路也是心思沉重,寡言少语地安排着队伍尽快赶路。一日将晚,离驻营地尚有三四里地,隐隐听到人马的嘶喊和兵刀的撞击声。林靖元脸色大变,一马当先急速向前冲去。林晟钰脸上早没了血色,狠狠一打马,不管不顾紧紧跟上林靖元,一刻钟后,厮杀正酣的战场近在眼前——
曹显怎样了啊?他可是重伤都还起不来啊!眼前只见刀光剑影,处处是飞溅的鲜血。林晟钰急得浑身发抖,咬牙拼命催马,不知不觉越过陈靖元冲到了最前面,一头扎进了战场。陈靖元一见,只好飞快赶上去,为他左右抵挡飞剑流失。
混乱的战场上要找个人哪有那么容易?林晟钰循着主账的方向弯弯折折地尽量往里靠近,前后左右或捉对,或围杀到敌我双方穿着一样的精甲银盔,唯一的不同只是甲边和盔沿上一红一金的镶边,明明是兄弟同胞,却在这里刀剑相向,不死不休,为什么?林晟钰越看越是心痛难耐。
“太子在此,尔等此番作为,是想谋反吗?”
“太子在此,尔等此番作为,是想谋反吗?”
林晟钰此行换上了西蜀军墨色的甲猬,配玄色头盔,振臂高呼间纵马奔突,周围百人听闻谋反一时心惊而愣间,只见黑沉沉一人一马从外而来,狂奔而至,只好纷纷闪避。
“太子在此,尔等此番作为,是想谋反吗?”
“太子在此,尔等此番作为,是想谋反吗?”
“……”
顷刻间连过数百人,遥遥可见主账尖顶和帐前腾起的阵阵黄尘,激战之最就是那里了!
突然前头一人一马迎面冲击而来,人未至,一截雪亮的枪尖抖着花直冲面门,须臾将至。陈靖元此时落后了一个马身,眼看不及援手,目眦欲裂。斜刺里一道雪亮的刀光扑出,咣——一声挑偏了枪尖,林晟钰已拉缰绳稍稍拨转了马头,错身间,一人飞马直撞入前面枪手大开的胸门,一把狭长的匕首狠狠插正胸口后拔出,血如箭飚出,人随之歪倒落马,一击毙命。
是曹崇礼!林晟钰对那把匕首的印象不能不深刻,一眼瞟过已认得,如此境地,纵有万千疑惑,也顾不上了。林晟钰再次打马,直奔已在百米之外的主账前激战之地。陈靖元和曹崇礼一起赶上来,一左一右护持在他两侧,一时前路再无险阻,几息间马蹄踏入烟尘圈,景象翻腾间渐渐可辩,是里外各两圈的包围阵势,外圈两队往复冲击的是红色镶边的何志毅亲兵,里面被围困的正是寥寥三四十人的太子护兵和禁卫兵,被压缩成了小圈,分成两队交错前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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