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氏前朝一夕崩塌之后,天下大乱,群雄并起,各路天骄逐鹿中原。
乱世出英雄,整个平静了将近万载的神州浩土,在那一段短短几十年时间里,将无数年都积累的天之骄子,一并如井喷般吐出。
这其中每一位惊才艳艳的名字,若是放在曾经和平的某个时代,都足以冠绝于世,睥睨天下,但是在乱世杀戮的大浪淘沙之下,大夏王朝定鼎接近百载之后,只有两个名字留了下来,并被后世铭记。
大夏太祖,赵无极。
儒门门主,夫子。
太祖赵无极一统天下,开天立道,肇纪立极,建立无上伟业,而夫子李济生,编写道论,有教无类,真正救济了整个在乱世之中,被铁骑几近毁灭的大夏修行界传承。
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大夏开朝之后的修行者,都是夫子的学生。
夫子李济生的学生不计其数,但是这一生的亲传弟子,只有四人,大弟子东郭乐正,二弟子的名字,便叫孙谦,谦谦君子的谦。
神京城柳叶巷后门不远处的那一片林子,正午的阳光依旧洒落而下,但是这林子内深处,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由黑与白交织的世界。
黑色和白色以这片林子的边缘为交界,呈左右两边分开,彭木与孙谦二人在黑,老者东郭乐正一人站在白处。
彭木望着脚下忽然间变得如墨汁般黑色的大地,不动深色地抬脚上前,与中年甲士并肩站立,随后眼眸之中的瞳孔微微一缩,因为老者那一声如钟鸣般的声音,传入耳中。
“师弟!”
这一声浑厚苍老的声音落下之后,彭木露出了难以置信之色,但是孙蟑螂的面色却依旧如常,望着前方,那位浑身散发着中正温暖气息的黑色儒衫老者,许久之后,才开口回应:
“师傅的那一拳,不单单打碎了我的半边牙齿,同样将我逐出了师门,所以我没资格再让您叫我一声师弟。”
中年甲士开口传出的声音,带着唏嘘以及颤抖,随后孙谦抬起双手,对着老者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声音再次向外传出:
“一别经年,再一次遇到东郭先生,观先生安然无恙,气息浑厚,甚感欣喜。”
虽然此时孙蟑螂满脸风霜,伤疤密布,甚至连开口传出的声音都带着特有的漏风,但是无人觉得其此举有任何不妥。
中年甲士孙谦,向前行礼的动作一丝不苟,并且一股沉稳淡然,又厚重的气息,取代了原本自无尽山关外战场厮杀数十载所形成的滚滚煞气。
对于一些人而言,无论时间如何变迁,那刻在骨子里的动作和气质,永远都只会被隐藏,而不是遗忘,而在这一刹那,一旁沉默不语的彭木,才真正觉得,平日里一向不修边幅,行事粗犷的孙蟑螂,曾经真的是一位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二师弟,你这又是何苦呢,既然再一次回到了神京城,这就说明曾经犯过的错,已经偿还,你真的不必如此。”
老者东郭乐正仰天发出一声叹息,随后唏嘘之声传出,语毕之后,其伸出右手,向前一挥,宽大的儒杉大袖于面前扫过,周围整个黑白世界忽然开始颤抖,孙谦和彭木脚下的那黑色的地面,开始犹如湖面泛起涟漪一般向外一bō_bō扩散。
下一息,黑白世界内,一座呈圆形的高台,自地底之下缓缓升起,此台同样呈半黑半白之色,通体圆润无比,远远望去,带着阴与阳相互交织的韵味。
如果儒门弟子在此,对此台定然不陌生,因为春花要塞之中,原本的儒门宗门之内,同样竖立着这样一座高台。
“这问心台,二师弟应该是不陌生,与老夫我上去叙叙旧如何?”
老者东郭乐正的声音落下,其身形顿时一阵模糊,再一次出现之时,便已经站在问心台之上,缓缓盘腿坐下。
随后其用睿智平和的目光,淡淡的望着下方的中年甲士,下方的孙蟑螂犹豫了几息,再次向前一礼之后,抬腿缓缓向着黑白圆形高台走去。
黑衫老者见状,脸上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抬手向前轻轻一指,孙谦向前一步踏出之后,便直接出现在老者面前,同样盘腿坐下。
随后东郭乐正望着和曾经相比模样大变的孙蟑螂,后者同样望着与十几年前相比,苍老了一截的老人,二人忽然间相顾无言,良久之后,东郭乐正才率先淡淡开口道:
“二师弟,这十多年,我一直在找你,我知道你在无尽山西疆的军队之中,但是整个西疆的军士足足有着上千万人,要不是去年陛下告诉我,你在无尽山叫做盾甲军的阵营内,恐怕以你的性子,定然是不愿意来见我。”
老者东郭乐正此言一出,孙谦紧紧抿着嘴唇,随后其向前伏地一拜而倒,带着颤抖,带着些许哭腔的声音,直接响彻整个黑白世界之内:
“我一介罪人,有何颜面去面对您,有什么颜面去面对师尊,更无任何脸面去面对陛下啊,此次若不是心有不甘,我又怎会再次踏入这神京城。”
孙蟑螂这一声悲鸣,直接在这黑白的世间内来回缭绕,并且久久不散,随后老者老郭乐正注视着面前趴伏余地,不愿起身的中年甲士,仰天再次发出一声长叹:
“都是造化弄人啊,二师弟,造化弄人啊。
“二师弟,其实我和师傅都知道,这事情错不在你,而那时师尊打你的那一拳,其实也是心中太过悲恸,毕竟三师弟不单单是师尊最器重的弟子,同时也是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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