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楼梯最后的一阶石阶上,心里不禁有些忐忑。
白天时的那扇黑漆铁门正在甬道的最深处点点浮现,黑暗里隐约间可以看见一个门型的轮廓。
“…呼…。”
头顶拂过的冷空气带着几日来的阴雨气息,实在是有些潮湿。
我精神有些恍惚,自己心里很清楚这是**病又犯了。
随即从怀里掏出来那半盒皱皱巴巴的香烟,点上一根夹在嘴上。
“嗯”,顿时间感觉精神也清爽许多,只是这香烟存货不多了,在最后一只之前一定要想办法逃出这里。
猛吸了两口后,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随即发现已经足足有一天一夜没有和手机里老严的女儿保持联系了。
“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我心里不由咯噔一声暗骂自己怎么这么健忘和没心没肺,随即立马点开了手机上的通讯录。
刚想试探给老严的号码拨打通话,指尖居然传来了轻微的震动。
我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足足有20多个电话未接。
“tm的…甘子啊甘子,你就是这么对待你兄弟临终前的遗言,真tm的该死。”
我嘲骂一声恨不得给自己狠狠来上几个嘴巴,可当务之急是先询问她那里的情况。
颤颤悠悠的手一点点按在了绿色的“拨打”按钮上,内心早已经慌乱成一团。
仿佛老严正坐在我旁边,浑身是血的挎着我的肩膀微笑道。
“臭小子,我女儿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帮你先在阎王爷那里报个道,什么时候下来了就什么时候就进油锅。”
“嘶”。
我不禁有些恶寒,听着电话里传来的等待提示音双手有些颤抖。
突然回想起她恐惧的声音,让我揪心的落泪,那一抹军姿飒爽的身影像极了小囡。
接连三个电话,等来的结果却都是无人接听。
我心情不由间有些烦躁,看着屏幕下反射出的影子甚至忍不住想要给自己狠狠来上几巴掌。
“甘叔叔…,是…是你吗。”
突然间一声轻柔且带着疑惑的声音响应在了我的耳边。
我急忙将手机凑了过去,一瞬间心里万般滋味疯狂上涌,这第一声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是…是我。”
“我…我这里遇到了一点小麻烦,不过我很快就能赶过去,你一定要坚持住啊。”
“甘叔叔…呜呜,我终于听到你的声音了。”
那一边老严女儿的声音颤抖着,在确定过真的是“我”以后,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不哭…不哭…是叔叔不好,我…我tm的真该死。”
我听着她的话语字字透发着心酸。
甚至能够想象,她正怀抱着老严的遗体一点点蜷缩在墙角里哭泣,四周是空荡荡的黑暗。
“…其他人呢,你…从铁门出来了没有。”
我强忍着心中的酸楚一点点轻声开口道。
话语间不敢透露出半点对自己责备的语气,生怕被她听到反而产生误会。
“他们…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呜呜…”。
“我只记得考古队员一个个在黑暗中发出惨叫,然后消失不见。”
“甘叔叔…我现在四面都是铜镜,头顶的天花板上,有一副巨大的太极图每时每刻都在转动”。
“我真的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呜呜呜”。
我知道他说的太极图正是曾经吴老狗心存畏惧的九曲连环机括图,堪称是墓中机关的始祖。
她的声音透发着十八岁少女根本难以承受的恐惧,而此刻我似乎已经成为了她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我…不怕不怕,几面镜子有什么好怕的,你一定要乖乖的呆在角落里,知道吗。”
我心中预感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妙,就单说曾让吴老狗都畏惧的这机括之王,共有上百道死门。
其内部的构造和齿轮链条不下上千条,环环相扣步步置人于死地,即便是我在她身边也未必能够平安逃脱得出。
心中早已乱成一团,不过下一秒老严女儿的声音却如同让我步入冰窟,浑身绽放出寒意。
“呜呜…可是我真的好怕,我好害怕那些镜子里的“我”会和自己不协调,我也不知道自己会为什么这么想…”。
老严女儿的声音在漆黑的空间内发出阵阵回声。
同一时间我突然想起了白天时在病房里那个精神病人的胡言乱语。
“千万不要照镜子…千万不要照镜子…无头鬼…无头鬼来了。”
我狠下心来渐渐挂断了电话,听着她揪心的话语只能不断的向她保证和承诺,自己一定会赶过去救她。
脚下冰冷的石阶伴随着黑暗一点点向下延伸。
眼前的长廊深处正是那扇透发着诡异,刷满了黑漆漆的铁门。
“一步…”
“两步…”
“三步。”
我最终来到了铁门前,看着上面松动的门闩一点点向右拉扯。
“吱…。”
铁与铁摩擦的声音,星星点点刺激着我的耳膜。
这连常人都无法忍受的噪音,在黑暗里却将瞬间放大了千倍听上去透发着十足的诡异。
这一刻我终于知道眼前这扇铁门为什么会被人刷上黑漆了,原来之前一定是因为腐朽的太过严重。
许多地方露出斑斑锈迹,即便是轻轻的擦碰也能发出巨大的噪音。
终于门栓被我一点点拉扯开,而当铁门打开的一霎那。
我呆愣在原地只觉得浑身上下被冷汗侵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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