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曙忽然问了一语:“李宪,你觉得朕是多虑了吗?”
李宪一脸不解:“陛下,奴婢实在不懂得这些……”
“那朕问问你,道坚……道坚他……罢了罢了……”赵曙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问这话。
李宪聪明得紧,自然还是不懂,他说道:“陛下近来积郁过多,每日处理这些朝堂之事,大事小事,鸡毛蒜皮的,没有一件是让人舒心的。奴婢想啊,是不是弄点什么解郁的趣事到宫里来,陛下看一看瞧一瞧乐一乐,兴许这病也就好了,奴婢这也是听御医说的,说什么劳逸结合,结合起来就好了。”
“你还懂得什么叫劳逸结合?”赵曙笑着,这小太监大字不识几个,用起来又极为顺手贴心,又懂事又机灵,赵曙是真喜欢他。
“陛下,奴婢想了几番,这汴梁城里有趣的事情,莫过于相扑赛与战球赛了,陛下难出宫,不若奴婢去南城外请一些相扑手与战球队入宫来比赛,陛下看一看乐一乐,劳逸结合,兴许病就真好了。”李宪笑着说。
赵曙听到这里,叹息一语:“又是甘奇,唉……得,你去办吧,道坚这些事都弄了好些年了,朕一次也没有看过,这皇帝啊,是真不好当。”
“奴婢遵旨,这就去办。”李宪办事去了。
留得赵曙一个人坐着,他开始认认真真想甘奇的事情,一个人想。还自言自语:“驸马不该当官,兴许宗汉说得有道理,既然不该当官,又何必事事想着他去做呢?这天下的事情,他一个人也做不完。罢了……”
倒也不知是什么罢了,说来说去,可能还是觉得赵宗汉把这件事情做成了之后,就此罢了。
赵宗汉来闹一番,最后还是个罢了,显然这不是赵宗汉想要的结果。不过也并非一点作用都没有,至少此时赵曙不那么防备甘奇了,至少赵曙多少还有些觉得不好意思。
赵曙,兴许就是性格太软,又容易受别人的影响,他不是个坏人,只是这个皇帝,怎么当都当得不顺心。
富弼与文彦博二人一边走一边聊,慢慢出皇城,只是没有想到皇城门口,汝南郡王正在等着他们。
却见赵宗汉上前而来,堵住两人去路,左看看右看看,没说话,“呸”了一声,转头就走了。
等这么久,就为了“呸”这一下,倒也有趣。
两个老相公又是对视两眼,互相摇摇头,富弼开口:“唉……直臣便是如此,不招人待见啊。”
“富相所言极是,自古忠言逆耳,自古直臣难做,你我做的都是本份,汝南郡王不懂你我的苦心啊。不过这位王爷若是真把事情办成了,那也是乐见其成,也算他为国办了一件好事。”
两人互相作请,上车回家。
此时的甘相公,正在上高原,近两千米的海拔,一路崎岖慢上。
唃厮啰在高原东北,阿柴麻在其西南,但是阿柴麻的北方却又在草头达旦与黄头回纥之处,过去就是西夏的甘肃军司与西平军司,也可直达沙州(敦煌),就是西夏的最西边。
几方的势力范围,多少有些犬牙交错的意思,唃厮啰也毗邻西夏,青唐城就是西夏西凉府。
要打阿柴麻,确切来说不完全是东西夹击,也有一部分是南北夹击,反正就是两边一起打。黄河在这里拐了一个大弯,弯上就是唃厮啰,弯下就是阿柴麻。
甘奇上高原了,在弯的中间走,约了董毡在一公城的南边两百里左右见一面,一公城是唃厮啰的地盘,在青唐城以南。
董毡先到了,在这里等甘奇,敖包毡房连绵不绝,四五万人马,威风凛凛。
甘奇带着万余骑兵而来,被大风吹得瑟瑟发抖。
毡房之内,奶茶奶酒早已备好,甘奇带人走了进来,董毡稳坐在中并不起身,场面瞬间有些尴尬起来。
王韶连忙上前互相引见起来,把小小的尴尬掩饰过去,双方寒暄几句。
董毡落座正中,甘奇坐左。
此番场面,甘奇好似浑然未觉有什么不妥,反倒是甘奇身后一众军将一个个面色难看,董毡乃是大宋朝封的保顺军节度使,而甘奇是大宋朝的枢密相公,这座次之间,在一众军将看来,自然是不妥的。
董毡能说汉话,笑问道:“甘相公,你看我麾下人马如何?”
甘奇竖着拇指:“兵强马壮,精兵悍将。”
甘奇倒是明白,这是来示威的,这是要吓唬他甘奇,让甘奇老老实实的完成承诺。
董毡哈哈大笑:“自从我爹在这里崛起,而今已然有了几十年,说来也有趣,西夏人给我爹封官,宋人也给我爹封官,契丹人也给我爹封官,回纥人见我爹势大,便主动把自家姑娘也送来了,党项人与契丹人也都把公主嫁到我府上。可我爹偏偏就接了你们宋人皇帝的官,我爹还是喜欢你们宋人呐。”
这话说出来是什么意思?甘奇琢磨了一下,还是示威啊?本来是皇恩浩荡的事情,转过来说,好像接了宋的官,是给了宋面子。
甘奇身后,一众军将面色更沉,反倒是甘奇笑道:“嗯,令尊情义,我们宋人记得。”
“记得就好,记得就好,那就吃酒吧。”董毡举杯,心情大好,就是这个意思,给你们面子你们要记得,否则就不给面子了,记得就好。
酒是要喝的,喝着也就要聊一聊打仗的事情,董毡总共就这么点人马,都带来见面了,回去还得往西走,往北走,倒也不嫌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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