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奇自然不会拘这些小节,起身就喊:“呆霸,备车,装一万贯钱,让沈存中带走。”
片刻之后,事情办妥,沈括自己上车拿着鞭子就走了。
甘霸匆匆到得甘奇面前说道:“大哥,那人把咱家的车马都驾走了,也不知道还会不会还回来。”
“罢了,车马就送给他了。”甘奇心情极好,丝毫也不在意自家的好车好马。铸炮之事算是开始了,有沈括主持,甘奇丝毫都不怀疑事情办不成,只等喜讯。
铸炮,不仅仅是一个研究,而且还是一门产业链,之后还要建一系列的工厂作坊。从原材料生产,到火药合成,从生铁到铸造,这里面投入不会小,后续投入还会源源不断。
得花钱,这回得花朝廷的钱了。
以后还会造火枪,火枪的要求更高,火药的精细程度,枪管的制作,各个部件的精细制作,这一系列的产业链,也要慢慢开始准备,最重要的是其中人才的培养。
大宋朝好就好在社会高度发达,手工业也高度发达,而且社会氛围也很是宽松,真有一门技术需要研发,基础人才满大街都是。
铸炮之事算是安排好了,甘奇也就完成了回京最重要的事情,接下来就是权柄之事了。
权柄之后,那就是改革,王安石也该回来了。王安石会是甘奇改革的最大助力,但是甘奇显然不会按照王安石那种改革的方法去进行。
甘奇开始琢磨起这些事情,也开始真正思考着改革的具体事项。
除夕佳节,汴梁城内热闹非凡,甘奇家中却与平常没有什么两样,只是加了一顿大餐,给下人们发了一些赏赐。
待得年节过了几天,皇帝宾天的消息忽然就传开了,其实连甘奇都不知道皇帝具体是哪一天驾崩的,不过这个问题也不重要,也没有必要去问。
消息传开的第一件事,那就是召文武百官入宫。
枢密院使甘奇佩戴整齐也就入宫了。
一切有条不紊,太子立于高台,不坐,哀伤不已,涕泪俱下。
相公们商量着祭文,悼词,写着要传遍天下的文章,一个大国,新旧交替是很麻烦的,从各地边境到都城,还有各国外交,皆要忙碌其中。
还有太子登基的事情,祭祀,礼制,繁琐不已。还要安排皇帝下葬等事。
繁琐其实是好事,至少证明这个国家没有什么问题,一切都是顺顺利利稳稳当当,一旦不繁琐了,那才是大问题。
甘奇对这些插不上手,也懒得去插手,欧阳修司马光等人皆是忙得脚不沾地。
朝会过后,赵顼把甘奇叫到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赵顼坐在了赵曙以前坐的位置上,依旧悲伤,却道:“先生……我还没有准备好,我真的还没有准备好……”
这话说出来,显然赵顼是真的还没有准备好当一个皇帝,他甚至想都没有想过自己的父亲会死得这么年轻。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忽然就要当一国之君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上位该做什么。而赵曙就不同了,昔日赵曙登基,已经就三十多岁了,他不是没有准备好,他是等得夜长梦多了,上位第一件事就是要稳固地位。
甘奇直接一语:“殿下莫要多想,天子就要上对得起皇天后土,下对得起黎民百姓,但求一个史书千年贤良之名。君子行大事,当鼎故革新。”
“鼎故革新?”赵顼对这个词似乎天生就有感觉,点着头:“是也,当鼎故革新,昔日先生让我去琢磨田亩赋税之事,我便看到其中之痛处。那我就做这件事吧?先生以为如何?”
“陛下若是能将这件事做好,那必然名垂青史,万代赞颂。”甘奇不是在忽悠赵顼,而是要来一个默契,什么皇帝就有什么臣子,赵顼要做的,就是甘奇要做的。反过来甘奇要做的,必然也要是赵顼要做的。
“还请先生教我,如何鼎故革新?”赵顼起身,到得甘奇面前,一礼大拜。
“此时不必详谈,待得殿下亲政之时,臣当事无巨细上书来表。”甘奇得回家准备了。不外乎三件事,钱粮人,怎么管理天下的钱,怎么管理天下的人,怎么管理天下的粮食。
“那就拜托先生了。”太子赵顼又是大礼。
甘奇连忙扶起赵顼。
赵顼再次坐到位置上,忽然长吁短叹起来。
甘奇疑问:“殿下何事忧心?”
“唉……先生当面,也不知当讲不当讲,此事萦绕心头,这段时间久久不散。”赵顼是真有心事。
“殿下讲来就是。”甘奇也有猜测。
“唉……父皇驾崩之前,留有遗言,说先生乃是司马懿之辈,听此言之时,朕还想与父皇争辩几语,未想父皇驾崩之后,这一言却一直萦绕在心。”赵顼也直白,一来是年轻不藏话语,二来是真想看看甘奇的反应。
“殿下,门阀已去数百年,我大宋以士大夫立国,从不闭塞言路。若有朝一日,天下人皆言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那便是天下士族群起而攻之时,只要大宋不负士大夫,士大夫必然也不会负大宋。司马懿也好,司马昭也罢,不过就是人心向背之事。从古至今,江山从来不因一人倾颓。上到士大夫,下到贩夫走卒,人心若在,社稷千秋。人心不失,江山稳固。陛下可有对天下之人的仁爱之心?”
甘奇说的是真话,人心向背,就是江山。
赵顼点着头:“我定然以天下黎民苍生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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