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宦官张让以前认识的人,而自己不认识。
张让当即不动声色,只是默默打量那男子,十分有礼的说:“先生识得我?”
他正说话,就见张奉跑了过来,说:“义父。”
张奉手里端着一个碗,碗里装着满满一大碗的水,赶紧递给那中年男子。
原来这中年男子行路到此间,一时口渴难耐,便拍响营门,想要求一口水喝。
这些日子魏满的声望大振,陈留很多百姓都来归顺,因此魏满想要做足了门面,但凡有人来舍粮求水,有求必应。
张奉正好看到那中年男子,男子求一口水喝,张奉便答应了,让他等候,自己去取水,哪知道这中年男子竟然走进了药庐之中,左顾右盼。
药庐不像军营其他地方,药庐挨近营门,为了方便张让诊病,魏满还给药庐开了小门,直接通往营门外面,这地方也没有士兵戍守,因此那中年男子一溜达,便走了进来。
张奉说了原委,奇怪的说:“先生识得我义父?”
那中年男子左右上下的看了看张让,毫不忌讳的打量,随即摇头说:“不识得,不识得,兴许是小人看错了。”
那中年男子说话暧昧不明,一时说识得,一时又说不识得,而且态度有些疯疯癫癫,半傻不颠的,看起来极为可疑。
中年男子否认与张让相识,喝了水之后并不走,反而赖在他们药庐,又说:“小人腹中饥饿,不知可否赏一口吃食?”
张奉皱了皱眉,觉得这中年男子怕不是什么好人,刚要拒绝,张让就说:“奉儿,给先生拿些吃食。”
张让都这么说了,张奉也没道理拒绝,就从伙房拿了一些饼子与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大口吃着饼子,落了庭院里到处的饼渣子,笑眯眯的看着张让,说:“小人听说陈留来了一个悬壶济世的仙人,你怕就是那个仙人罢?”
张让被陈留的百姓传的神乎其神,但是张让自觉自己的中医技术并不过硬,他家中世代都是医生,祖父乃是中医界的泰山北斗,张让自小也跟着学习熏陶,如不是因为火灾的缘故,张让失了“感触”,估计也会继承祖父的遗志,成为一名医生,不过很可惜,阴差阳错的,就让张让走上了法医这条“不归路”。
张让的中医知识和实践,并不到出神入化的地步,只是恰巧碰上了比较容易解决,其他人却不敢解决的疫病,因此才会被人传成了神仙。
张让自觉还有很多不足,也不敢当这个称谓,赶紧说:“先生言重了。”
那中年男子笑着说:“哎呦,小人认识的那个人,与仙人长得极为相似,乍一看简直一模一样,但仔细一看,又觉浑然不像……这性子便不一样。”
张让心中一动,恐怕这位先生认识的那个人,还真的是“自己”,只不过张让换了瓤子,旁人根本看不出来。
那中年男子边往嘴里塞饼子,边回忆着说:“那个人是个宦官,残暴至极,曾将小人抓过去看病,若是看不好,便要杀头!”
宦官?
张让一听,这中年男子认识的人,当着就是“自己”,没跑儿了。
中年男子说:“小人依稀记得……那宦官得的是……头疾。”
张让疑惑的说:“头疾?”
中年男子却不再多说,吃了饼子,抹抹嘴,笑着说:“小人吃饱喝足,这就告辞了。”
他说着,施施然扬长而去。
张奉皱了皱眉,总觉得这个奇怪的男子话里有话,不知所指什么。
张让也有些不解,但那男子已然离开,他也没有多想,正好看到了张奉,便抓着张奉问他一些“生僻字”。
张奉当真觉得有些无奈,也不知义父到底是心大,还是心细,明明平日里心细如尘,但轮到一些事情,却“粗心大意”,不认识的字和男子奇怪的言辞比起来,义父好似更注重那不会写不认识的字……
中年男子施施然离开,没成想第二日又来了。
第二日,他带来了一些患病的难民,问张让能不能帮忙医治。
张让奇怪那中年男子本就是挂着金箍铃的医者,为何还要自己医治。
那男子便说,自己因着太穷,没有草药,无法给百姓看病。
于是张让便替他医治了医者,而且还送了一些草药与那男子。
岂知道那男子竟然挑肥拣瘦,说这个草药晒得太干,那个草药根茎太大不实用。
张奉有些愠色,不过张让倒是十分受教,仍然以礼相待。
第三日……
那中年男子再一次来到药庐蹭吃蹭喝,不止如此,还带来了一口大鼎,想要把粮食装满,带回去慢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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