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纸条。
你狐疑的看了看议长,他没有任何表示,那张又冷又美的脸孔没有半点情绪,沉默,冷淡。
你展开纸条,俊秀有力的一行字。
[不要光吃沙拉啊兰斯]
落款是:德米尔
那个beta
你手指微僵,心脏好像被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紧张的情绪荡然无存。
你放下纸条,无言,兰斯大概也发现了,冰蓝双眸微微波动,似乎想说什么,你看着他冷到极致的冰蓝双眼,凝神等待。
但他什么也没有说,你感到有些难堪。
男人强大而沉默,果决而冷淡,凝望他如同赤身/裸/体的贴近一块冰,你本欲脱口而出的质问在舌尖缠绕,却迟迟无法表达,于是动作不自然的僵硬起来。
“兰斯议长。”
你必须谈谈你的发情期,告诉他你买了个beta,你不应该难过,这是早已看透的事实,但你无法开口,把德米尔的名字轻轻松松的吐出来,也不能摆出什么尖刻的表情,质疑讽刺什么。
你只有空白的脸孔和沉默的表情。
这其实才是你婚姻的样子。
你并不优秀,天生的体质是父亲的污点,是家族排斥的异类,作为失败者被钉上耻辱柱,兄弟姐妹以你为诫,你曾因此缄默,懦弱,自暴自弃。
所以当他在众多姐妹兄弟里选择了作为结婚对象时,你发誓你会爱他,你想象他的样子,他的性格,为此做了无数的预案,在结婚当天满怀期盼,但所有的一切于你而言都只是灾难而已。
你无法想象他的样子,一如你愚蠢的没有看透这场婚姻的本质,你以为的爱是两情相悦,许以情深,但在政治和利益倾轧下,婚姻只是联盟的手段。
不是你,也可以是任何人。
而你,只是最好牺牲的一个。
你翻然悔悟,并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接受了这个事实。
你丢掉了存钱买下的戒指,烧掉了精心准备的婚礼誓词,然后平静的走进婚姻的殿堂。
你感激这次婚姻为你带来的些许自由,你会很好的利用好它,所有人都从中得益,作为当事人的你没必要自苦。
你爱他或者不爱他都不重要,只要婚姻能够存续下去就足够了。
如果所有人都如此清醒,那么抱着过多的情绪的你无异于异类,所以不必要苛求,不必要期盼,感情并非期盼得来,谨小慎微的爱慕应该如同虫豸藏于阴影,射出的箭矢不必要得到回应。
你获得了自由,理应为此付出代价,就这么简单。
你稍稍平复心情,整理了一下措辞,你告诉他你的发情期要到了,在b区的奴隶会所买了一个beta,很安全,只是身份稍微有些敏感。
你平静得不像你自己,把这件事可能带来的影响和和顾虑一一坦言,最后,你顿了顿,盖上了食盒:“德米尔是很优秀的军人。”
你听到自己这样说,礼貌的,克制的,甚至露出了没有什么特别含义的微笑:“其实如果有需要,我会从我家赶过来,并不需要特别住进主宅,议长大人可以发讯息给我,我设置了特别提醒,不会耽搁时间。”
你越说越多,越说越平静,他淡淡的看着你,好像在听,又好像什么都不在意。
于是你闭上了嘴巴,站了起来。
“我该告辞了。”
你礼貌的点点头,转过身。
“艾格·劳伦斯。”
你转过身,疑惑的看着他。
议长从椅子上站起身,冰蓝的双眼看不出什么情绪,他走近你,藏青色军服轮廓笔挺,距离缩短,一点软绵绵的奶糖味儿飘进鼻端,你临近发情,太过敏感,恍惚了一瞬。
军服的袖口轻轻擦过你垂落的手背,低沉话语落在耳边,他问你吃饱了吗?
你定定的看着他,忽然搞不明白议长大人在想什么:“我不饿。”顿了顿:“我不爱吃菠萝。”你才不要吃德米尔买给你老婆的东西。
男人不说话了,他本来就万年冰山,寡言少语,以前在家时,大都是你拉着他说个不停,他偶尔抬头看你一眼算作回应。
两年前搬出乌洛契家,他刚好休假,坐在沙发上看书,你向他辞别,他也是问你吃过饭了吗?你点头,男人淡淡应了一声,漠然的仿佛在和一个陌生人说话。
你心灰意冷,无话可说,更让人难过的是,他并非时时如此,偶尔,他待人也会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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