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四起,人们散逃开去。阳伞被混乱的人流撞倒。
“怎么了?”凯伊·伍德问。
两个保镖早已挡在她身前,一个按压耳嵌式通讯器,神色凝重,“施奈特家族突然和我们动手,冲击大本营……”
施奈特家族是伍德家族的宿敌,几代的血海深仇。
保镖沉重地说,“维安少爷好像受伤了!”
伍德小姐反而冷静下来,看了一眼海关大厅。
人们散开,她可以直接进海关大厅。只要离开浮城,伍德家族的一切和她再没关系。妈妈死了,爸爸死了,维安,她的哥哥……和她根本不是一个妈生的,生怕她争抢,巴不得把她嫁出去联姻。
下一秒保镖的话彻底打乱她的阵脚。
“施奈特家族抢下了军工厂和水下仓库……”
桌上的茶杯点心碟摔得粉碎,她走出,带动餐桌上的桌布,“他们抢下水下仓库?”
虽然说过“钟佳期去了哪里我不管”,但她猜得到她在水下仓库。
施奈特家族冲着她去的。
保镖愣怔,这位冷漠的小姐为何在听说水下仓库时激动?里面难道有什么特别值钱的货物?
他干涩地舔舔嘴唇,“是……奇怪的是,他们好像真的专朝军工厂和水下仓库去……”
施奈特家族知道了,他们要找钟佳期,只是不确定钟佳期藏在军工厂还是水下仓库。但占据这两个地方,他们迟早会找到,钟佳期对帝国对联邦都有价值,是此时局势里珍贵的砝码。
凯伊·伍德反复提醒自己,那个女人没有心,心狠手辣,不择手段……满心是对钟佳期的愤怒:
她骗了我,她利用我,她不配我为她付出牺牲。我有我的大好人生,林迪账户下准备了两百万帝国马克,足够我无忧无虑过完体面的下半辈子……
我不把她的消息卖给帝国已经仁至义尽,我要多贱才会去救她!
她眼里满是决然,冲保镖说,“维安就是废物,伍德家族完了。我要离开浮城,你自己保命去吧。”提起手提箱走向海关。
突发的黑帮火并惊得浮城人流混乱,这里政府势力薄弱,长期靠警察和黑手党家族一同维护秩序。
庄烨混在人群中,随人们流窜,压低声音对通讯器说,“我在中央大街,帝国银行大厦。”
他比沈汉更靠近水下仓库,沈汉说,“等我。”
“好。”
穿着标志性黑色西装的黑帮人士拿着枪,冲他大叫,“不许留在街上!”
庄烨装得瑟瑟发抖,躲进大厦内。
沈汉大步走向瑞蒙主教的祈祷室,一个低阶的侍仆讶然说,“利昂教士,这是主教阁下的祈祷时间……”
沈汉拍拍他的肩膀,“阁下会愿意见我。”
瑞蒙主教的祈祷室内有六根立柱,整间房间以大理石造成,空空荡荡,四面石壁上刻着花纹,入口正对立体雕刻的受难神像,神像裸露的肌肤蒙着金箔,因痛苦而庄严。
紫袍主教双手十指交扣,正在默念祈祷。
沈汉在门口等待,没有多久,瑞蒙主教转身,“我该怎样称呼你?”
显然不是叫他“利昂教士”。
沈汉念起那句希尔语,“‘信仰引领德行’。”
瑞蒙主教也念了一遍,“愿‘信仰引领德行’。”
“原来如此。”沈汉说,希尔语是一门死了的语言,时至今日只有贵族和教廷会使用。他的希尔语自贵族处学来,在“信仰”的发音上与教廷不同。汤玛教士不能发现,同样在圣宗神学院研习过的主教大人可以分辨其中区别。
沈汉道,“教廷在和帝国又一次冷战吗,所以您没有把消息传递给帝国,而传给施奈特家族?”
随着科技发展,教廷的地位已经不是几个世纪以前那么崇高了。帝国的皇子们曾跪在教廷,祈求教宗认可他们统治者的身份,请求教宗为他们加冕。但是在最近一次的皇室婚礼中,那位公爵甚至没有要求教宗主婚。
帝国和教廷的冷战让教廷心力交瘁,但瑞蒙主教当然不会承认。
“教廷与任何世俗国家或是政体都没有关系,只与信众有关。”
沈汉理解地点头,“那么教廷是否愿意与联邦的信众增进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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