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奈,你今天有口福啊!樊大厨听说你来了,还亲自下厨做了几个大菜,说来说去,结果蹭饭的人不是你,是我们才对啊!”稍晚一些时候,宁崎在宴席上对李奈打趣道。
李奈笑着应道:“那在下待会儿可得多敬樊大厨几杯酒才行了!”
当年掌管穿越集团后勤炊事工作的樊伟,如今已经是拥有好几家连锁酒楼的大老板了,手底下的徒子徒孙有好几百人。这胜利堡一干人等的日常伙食,自然也早就不需他亲自动手了,也只有极少数特殊场合,樊伟才会破例亲自下厨操作。
李奈之所以能得到这样的特殊待遇,主要便是因为他在早年间曾应樊伟的要求,从广州这边组织了一批有帮厨经验的年轻人,送到三亚给他当徒弟和帮工,可谓是帮了樊伟的大忙。樊伟后来发展自家的产业,也都是依托了李奈提供给他的这些人手,因此对李奈也是怀有特别的感激之情。
实际上像樊伟这样与李奈有私下往来的穿越者为数不少,当时福瑞丰作为海汉在广东地区最主要的商业伙伴,在为海汉提供各种资源的同时,也顺便处理了不少为这些穿越者私下帮忙的事情。而这些人情,自然都被记在了来三亚频率最高的李奈头上。
因此李奈每次到了三亚,所得到的待遇的确远非普通外国商人可比,毕竟海汉高层有很多人都是早就将李奈当作了自己人看待。而这种在特殊时期所形成的特殊人际关系,恐怕今后也很难再有人能够复制了。
当然这在李奈看来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早就习惯了以这样的方式和这些海汉高官相处。他知道这些人虽然在外面无比威严,言出法随,但私底下也都是有七情六欲的正常人,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那大概就是这些海汉人的学识和智力都远超普通人,但这也并不会妨碍自己与他们的交往。
席间海汉众人也会主动问到李奈家人和福瑞丰的近况,李奈都是耐心地一一作答。
如今福瑞丰所经营的产业规模和地域范围都已远超当年,几乎每个月都会有一些新的产业在海外各地启动,即便是海汉这个重要合作伙伴,也未必了解福瑞丰的近期发展情况。而李奈也正好通过这样的交流,去了解海汉对海外市场的需求,从而对家族产业的经营方向做出调整。
双方合作多年,彼此间的默契程度已经非常高,很多合作项目甚至根本无需开会商议研究,只要在饭局这种非正式场合简单商量几句就能定下意向和框架,然后具体的事宜交给各自的手下去操办就行了。
关于这次由李奈亲自押运的特殊货物,他也主动提了一句,不过他知道这些海汉高官并不会太在意这些小事,因为就算海汉对荷兰人的这些小动作丝毫不加限制,以及所能从大明采购到的钢铁数量,相较于昌化的产能也仅仅就是个零头而已,根本不足以对海汉造成真正的威胁。
海汉对其加以限制,一是让福瑞丰在替自己监控荷兰人在广东地区贸易状况的同时能够从中获得一些直接的收益,二来其实也是变相给荷兰人施加压力,让他们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处于海汉监控之下,不要试图动什么歪脑筋。
果然听了李奈禀明来意后,陶东来便笑道:“这些事情,你看着办就是了,只要交接转运的时候别漏了手续就行。不过荷兰人估计比你紧张多了,毕竟他们要是被查到手续不全,那可就彻底凉了!”
李奈应道:“我年初那次来三亚的时候,东印度公司那位苏克易曾隐晦地跟我提过,希望能跟福瑞丰进行更广的合作,让东印度公司能够利用福瑞丰在各地的商栈开展贸易活动。不过我当时没接这话茬,今天跟他交接货物的时候,他又主动提出要请我吃饭,我估计他还是再提这个事。”
“这主意倒是打得挺好啊!”施耐德在旁边听得分明,立刻便品出了其中的味道:“以合作的名义利用你们福瑞丰的商栈来开展贸易活动,这就是打算要绕过我国的限制了……这苏克易在三亚待了几年,倒也没白待,稀奇古怪的东西倒是学了不少!”
依托于某家商号的商栈或其他产业搞联营,这种经营方式在海汉并不鲜见,但如果是荷兰人作此打算,那情况就有点不同了。
出于对东印度公司这个同行的戒备,海汉对荷兰人在安不纳岛以北的大陆海岸区域的贸易活动设置了诸多限制,特别是将允许其开展贸易活动的地区限制在了海汉下辖的各处贸易港,仅有台湾岛大员港一处例外。
这样一来,荷兰人在这一区域内的绝大部分经营活动都处于海汉的直接监管之下,随时都可视形势发展对某些商品的供应和市场价格作出调整,就如同控制荷兰人在佛山采购钢铁制品一样。
而苏克易的打算,显然是想设法绕过这些限制,扩大东印度公司在这些区域的贸易自由度。如果成功了,那还真有可能瞒天过海,避开海汉的监控。
“苏克易在三亚这么久了,怎么会不知道福瑞丰和我国的关系?他找李奈谈这事,又哪还有什么保密的可能?”宁崎不解地提出了新的疑问。
施耐德解释道:“我认为苏克易知道这一点,但他大概还是认为有钱能使鬼推磨,想试试看能不能把这条路走通。只是他错误估计了李奈和我们的关系,还没走到提出具体条件的那一步,就已经被李奈揭发了!”
李奈笑道:“这大概也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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