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鱼累出了一身的汗,完全没有办法,眼看着周瀚海身上的红疹愈发的红,余鱼赶紧跑到客厅,翻出周瀚海的医药箱,他找了找,找到一盒盐酸左西替利嗪,他看了看说明书,是抗过敏药。
罢了,当一回赤脚医生。
他看了用法用量,取了一颗半出来,然后蹭蹭蹭跑回卧室,放进周瀚海的嘴巴里,可周瀚海完全没有吞咽的动作,余鱼无奈,又去冰箱里拿了一瓶水,旋开来,小心翼翼往周瀚海的嘴里倒了一点点。
周瀚海咕噜一声,呛咳了起来。
他手无意识挥动了一下,然后又虚弱地垂了下去。
余鱼大了胆子过去扒开他的嘴巴看了看,里面空了,应该是吞下去了。余鱼这才松了一口气,身体一歪,倒在一边气喘吁吁的。
他今晚也喝了不少酒,整个脑袋也是昏昏沉沉的,但还是强撑着坐了起来,他准备离开了。
可刚头昏脑涨站起来,周瀚海无意识地咕哝了一声,面上又出现了痛苦的神情。
余鱼看着那些红疹,好半天了,他慢慢坐了下去。
罢了,好人做到底,再等一两个小时,等药效发挥了,红疹退了再走吧。
余鱼困顿地想。
他趴在床沿,看着床上那个强大却又显得有些脆弱的男人,眼前的一切好像慢慢模糊了,他揉了揉眼睛,终于耐不住那汹涌的睡意,头一歪,一下子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份的提前更新,双手递上!
第44章续约(二)
余鱼一醒来便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了——他昨晚不是睡在地上的么?
他心里咯噔一声,脑海里顿时回想起了昨夜的那一番乱七八糟的事情来,他立时翻身坐起,起的狠了,脑子一阵钝痛,心里只觉得后悔不已,缓了缓正准备下床。
房间里的光线晃了晃,周瀚海从门外进了来,他已经沐浴过,穿着浴袍,头发湿漉漉的,伴随着一股余鱼熟悉的须后水的清爽味道,与昨晚的狼狈仿佛不是同一个。
他的脸上居然有着一丝不自然,余鱼略有些惊奇,定睛一瞧,对方又恢复了那副冷傲孤厉的模样。
声音一概冰冷的:“也不知什么爱往地板上睡的臭习惯。”
余鱼哪里不知道他这种随便埋汰别人的姿态,当下拉开身上的被子,直接下床了来。
正待道别,他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老板,余鱼接了起来。
老板的声音多多少少有些不自然,但焦急的意味很浓:“你这小子可算接电话了。你现在在哪儿?咱就差报警了!”
余鱼迟疑了片刻:“不好意思领导,我昨晚喝多了朋友将我接走了,现在借住在他家里。”
老板顿了一下:“周总?”
“不是!”余鱼像是做贼心虚一样,立刻否决了,他看了看一旁的周瀚海:“是以前我在a城时同在汉城工作过的同事……”
老板小声嘀咕着:“都没听你说过在汉城干过……”
余鱼再次看了下周瀚海,眼神闪烁着:“只是勤杂工,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职位。”
“这样……”不知道老板信了还是不信,他像是了悟了一样,便不再往这个话题上绕了,只是语气带着抱歉:“昨晚喝了那么多,没事吧?”
余鱼说:“没事了。”
“这就好,唉,这事整的,原本改定了两点的票,这下估计又赶不上了,我已经改签到明早上八点了。”
“知道了。”
电话挂掉之后,余鱼果然看见老板的几个未接来电,许是昨晚酒精的缘故,他睡得太沉,连老板的电话都没听见。
“就这么怕别人知道你做过什么吗?”耳边一个冷冷的声音讥诮道。
“……”
从昨晚到现在,余鱼满腔的委屈跟愤怒还没来得及发泄,出于那点类似斯德哥尔摩症候群似的同情心,他帮了对方一把,没想到对方完全不领情,对自己没有丝毫半分好颜色,余鱼当真是后悔极了昨晚的那些莫名其妙的心态,他跳下了床,往外走去。
周瀚海一把抓住他的手,嘴角轻扯,嘲讽着:“怎么,跟了我很丢人么?外头多的是巴巴扛着我名号混世的人,你以为你撇干净就清清白白了?”
余鱼浑身一震,心中再度被那种压抑得让人不能呼吸的羞耻感吞没,他人生最大的污点就是他卖身给周瀚海这件事——虽然是他的自愿抉择。
但自此,他的人生不再是坦坦荡荡,不再是阳春白雪,像是突然有了污,每每午夜时分他从来不敢正视自己的灵魂,于是他学会了撒谎,学会了拿各种谎言去维持他作为一个清白的正常人的生活。
他深知一个谎言可能需要千千万的另外的谎言来圆,但他毫无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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