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桑子平对这个问题早有预感,他轻抚了下黑色胡须,向对面方长道:“稍有了解的便可知道,最近天地异象,代表有大劫将至。但无论多么高明的修行人,都没法推测此次过往,实在有些凶险——但这对我们这一派不同。”
“噢?”
方长端出个小藤盘,里面尖尖地堆满了坚果:“尝尝这些。”
年龄最小的慕安宁对于这些零嘴儿,没什么抵抗力,见到对方端出来,眼前一亮,不过还是先扭头看向师父,待桑子平伸手抓了几粒剥吃,才伸出手,在藤盘中满满地抓了一大把。
拎起小陶壶,给面前三人和自己添上茶,方长问道:
“刚刚桑先生说,天地大劫对几位所在派别,影响有所不同,却是怎么回事?”
桑子平闻言,抬目定睛,再次观察了下面前这位同道。
山风宜人,轻轻从亭柱间吹过,在桑子平眼中,面前衣袂飘飘的方同道,外表很是年轻,看起来驻颜有方,与他对方先生修为的印象一致。
在他看来,刚认识的这位方先生,修为深不可测。
按照所读典籍中记载,这种身合天地的情形,只有在境界到了极高层次的修行人身上,才能够显现,既是标志,也是神通。
对方背后那把剑也绝不是凡品,桑子平自认有些眼力,虽然那剑外观简谱,式样晦暗,但在感应中,那应当是柄有灵仙剑,能将其佩在身上,实属大福缘。
而脚下这座仙栖崖,更是不简单,名字好,风景好,灵气漫布,位置棒,地势棒,风水绝佳,甚至隐有汇聚此山灵脉迹象,非大能无缘占据。
面对如此存在,桑子平倒也不意外不震惊。
毕竟这正在朝自己问话的方先生,已经是位名声远播的有道高人,据传其斩妖除魔手段凌厉,却又救死扶伤心地善良,虽然他知道,传言总会有过分夸大,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对方定是已经做出了番事迹。
心念只在瞬间一转,桑子平恭敬回答道:“正是如此。以在下观之,方先生应该修的是出世法?”
闻言方长点点头,表示的确这样。
桑子平继续道:
“出世修行法,路途正、劫难少,是上等修行法门,高明的紧。虽然各流派传承很是不同,道路万千,便是典籍也难以记叙完全,但普遍对福缘要求极高,常人有缘窥其门径者,万里无一。而且此法中人俱都低调,难为人所见。”
“与此相对,有种入世修行法,不求游戏人间,但将己身入世,扮好自己身份,随波逐流,深刻体验那人生百态,修得也是个‘堪破’,只是此路入门虽然简易很多,却更加难以前行。”
“在下所承这份微末传承,乃是这入世修行法中一支,讲究以出世心态入世,游戏人间。修成几率不高,但很稳,而且无论如何,相比凡人来说,无病少灾安安稳稳渡过一生,也算不亏了。”
“由于颇擅长趋吉避凶之术,在下已经预知,此次大劫是一次机会,风云搅动间,正是我们师徒几人机遇,若是随着人间大潮颠簸几轮,也可朝那大道更近几步。”
言毕,桑子平端起茶杯,细细品尝。
方长拱拱手:
“原来是这样,的确是不错的法门,祝桑先生后面路途顺利,大道得期。”
对于方长,桑子平也是真心结交,故所言颇细。
投桃报李之间,方长也和这位桑先生用心交流,互相交换解答了些许疑惑,同时,他们还交换了消息,探讨了不少深刻问题。
他们还互相交流了下术法,不外乎控水火风之类,只是方长施法间信手而为,不借外物,亦丝毫不见烟火气的情形,让对面桑子平大呼震惊。
和同道交流,尤其是有水平的同道中人交流,向来容易有提高。
一番交谈下来,方长和桑子平都感觉很有收获,旁边一直在饮茶倾听的魏和,也感觉自己获益良多。甚至旁边的慕安宁,亦借此机会吃的眉开眼笑,心中大呼不虚此行。
修行人交友很简单,讲话行事但有些投缘,即是朋友。
看了看天空,方长对面前三人笑道:“既然来了,不如在这崖上留宿几日?也好感受下这云中山里风光,还可以多交流下。”
“恭敬不如从命,那我们便就留下了叨扰几日。”
桑子平拱拱手,拉着徒弟魏和与慕安宁起身,后者犹豫了下,还是用力在腾盘中抓了把坚果,小心翼翼塞进兜里。
方长领着他们,来到院中客房前:
“在下前几日预感到有朋友要来,便提前置办了这客房,还有不远处那亭子,三位请进,暂且先歇息在此处罢。”
道过谢,师徒三人进客房看了看。
屋子挺宽敞,尤其是这种自制小屋,里面床挺多,睡下三个人绰绰有余,明显是按照灵觉中人数水平而配备的。屋中砖头铺地,没有炉火,只有一个火塘,不过看起来生火并不费力。
见此干净且能遮挡风雨的住处,慕安宁和魏和很是高兴,他们接过师父身上行囊,便就一起拿过去,言语间开始互相贫嘴。
“桑先生有几个徒弟?”看着魏和与慕安宁在屋中嬉闹,方长笑问道,桑正平回复的很快:“三个,挺多了,我这派修法缓慢,成功率不高,所以徒弟多一些,才不容易断了传承。”
“嗯……”
方长并没有接话,而是说道:“在下先回去,准备烹饪晚饭,三位安顿好后,请往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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