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宁所言,很快就得到了进一步的证实。
楚珮珮红着眼眶说道:“小柔画梅花时确实有这个习惯,我们玩得好的姐妹们都知道这一点。”
雷柔的大丫鬟翠竹也哽咽着点头。
裴湘抱剑站在角落里,默默地观察众人的反应,当雷宁说出纸上的血色图案是梅花时,眉心一跳。
“梅花……”雷金英眼中寒芒一闪,“害死柔儿的凶手和梅花有关?若让老夫抓住真凶,必将此贼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雷宁擦着眼泪往后退了半步,恰巧撞到了一旁的南宫瑜。
四目相接,南宫瑜愣了一下后扶住雷宁的肩膀,防止她摔倒。
“雷宁,你……节哀顺变。”
“谢谢南宫大哥,我、我只要一想到姐姐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挣扎着留下凶手的线索,就、就心疼她。她那时候该多疼呀,司马大哥说,那一剑正中心口,一般人立时就没命了。可姐姐她却、却……可见她有多痛恨仇人,她是想要咱们这些亲人替她报仇雪恨呀,可我,可我却什么都不知道……”
雷宁呜咽一声,浑身轻颤。
南宫瑜忽然面色一肃,开口说道:“雷宁的话提醒了我,诸位,那朵梅花真的是雷柔生前画下的吗?那一剑又快又狠,直接、直接在胸口,雷柔真的能在凶手离开后,还挣扎着画下这样的血色梅花吗?”
司马紫衣仔细观察过雷柔的致命伤口,心中早就有此疑惑。此时听到南宫瑜的疑问,深深叹息一声,又缓缓摇了摇头。
他不想当着雷家人的面详细描绘雷柔的死因,但是他的表情说明了,他也不认为在那样的狠辣剑法下,雷柔能够拖延到凶手离开再留下血色梅花这样的线索。
“难道是凶手要诬陷谁?打算把罪行推到无辜者的身上?”
雷金英苦笑一声,声音惨淡:“那朵梅花……我相信是柔儿留下的。”
众人面面相觑。
“雷堂主,这里面可是有什么内情?”
雷金英道:“诸位有所不知,柔儿早逝的生母是辉山石家的后人。”
“辉山石家?八卦掌法的石家么,嘿,老夫好久没有听闻石家之人的消息了。”
“拙荆是石家最后一丝血脉。”
“原来如此。”
雷金英面容疲惫,眼中露出对往昔的追思:
“拙荆告诉过我,石家有一门祖传的秘技,能够让修习之人在受到致命伤害的时候保留一口真气,不是为了继续活命,而是为了留下遗言和线索。当年……抚养拙荆长大的石家长辈身中二十三刀,依旧挣扎着写下了凶手的姓名。我就是凭着那个线索为拙荆报仇雪恨的,那之后,拙荆就嫁给了我。”
“石家竟然有这样的秘技!”唐简棋惊讶出声,“我倒是一点都没有听说过。”
铁琴先生叹道:“这样的秘技,当然不能让外人知道。”
独孤一鹤微微颔首:“确实,但凡走漏一丝风声,这门秘技就没有多大价值了。凶手只要在杀完人后多等一等,就能彻底断绝后患。”
雷金英道:“正是如此。所以,在拙荆去世后,我就一直叮嘱柔儿不可对任何人提起秘技之事,让她有时间就练习练习……其实,我从来不希望柔儿会有使用石家秘技的那一天。唉,老夫只是、只是把它当做亡妻留给女儿的一个念想而已。”
司马紫衣了然:“怪不得雷伯父笃定那朵血色梅花是雷柔所留,那名凶手肯定不清楚这其中曲折,呵,如今,此人心中肯定是万分惊慌。”
说着话,他的目光扫过众人,似乎想从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中发现一些端倪。
楚珮珮刚刚痛哭过,此时语带沙哑:
“既然那朵梅花是小柔留给咱们的真正线索,那咱们就按照这个线索寻找凶手吧。翠竹,你来说一说,你最后见到小柔是什么时候?”
丫鬟翠竹回答道:“楚姑娘,我家姑娘今早起来的早一些,说是和你约好了,要早些出门。她出去的时候,我特意看了一眼时辰,恰好是卯正刚过。”
楚珮珮皱眉:“卯正刚过就出门了?我和她约定的时辰是卯正三刻,她根本无需那么早的。而且,我一直没有看到她出现呀,还有,她怎么会去花圃那边?明明不顺路的。”
翠竹的脸上露出一丝犹豫。
雷金英喝到:“把你知道的全部交代清楚,不可有丝毫隐瞒。小姐出门,你为什么没有跟在身边,说!”
翠竹叩首:“堂主,楚姑娘,我家姑娘她、她是接到了一封信,写信的人约她在花圃见面,所以,她就独自一人提前出门了。奴婢原本想跟着的,但姑娘说,她的功夫比奴婢强,若是遇到麻烦了,说不定谁保护谁呢,就、就把奴婢留了下来。”
“是谁的信?”
翠竹含泪摇头:“堂主,奴婢不知,奴婢并没有看到信的内容,现在说这些,也只是听我家小姐提了两句。”
司马紫衣道:“按照翠竹的话来讲,雷柔提前出门,是去花圃赴约,而那个约她见面的人,很可能就是凶手。翠竹,我问你,你家小姐平时看完信笺后,一般会把信放在哪里?”
“放在书房的柜子里。”
雷金英立刻吩咐心腹去雷柔的书房找信。
但是翠竹摇了摇头,有些绝望地说道:“小姐,小姐可能没有把信放在书房里,因为从小姐读信到她离开,她都没有去过书房。奴婢猜测,那封信应该是被小姐随身带着的。”
司马紫衣立刻看向雷柔的尸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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