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西多特爵士的书房后,不等夏洛克·福尔摩斯试探裴湘,裴湘就抢先一步开口诘问梅森·西多特,并指责他心胸狭隘、小肚鸡肠。
她冷笑着嘲讽梅森,说他竟然在西多特爵士面临危险的紧要关头,还不忘和朋友联手算计无辜之人,实在称不上是一位体面正直的绅士。
面对这样的冷嘲热讽,梅森·西多特自然要反唇相讥,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互不相让,就在走廊里争吵了起来。
阿尔伯特急得不行,他两面劝说,却没起多大的作用。
最后,还是迈克罗夫特上前一步,三言两语安抚住了暴躁异常的妻子。
他笑着感慨,梅森一定是对他们夫妇二人存在误会,才表现得不太友好。当一个人用怀疑的目光去观察另一个人的时候,总会觉得对方的每一个举动都非常可疑,心中的芥蒂也会越来越多。
所以,为了亲戚间往后的和谐相处,他建议和梅森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当然,梅森的朋友福尔摩斯先生也可以在场。
夏洛克·福尔摩斯冷眼旁观这对夫妻一唱一和,没多大功夫,就把“单纯”的梅森诓骗去了一间小会客厅。然后,没谈几句,冷傲坏脾气的格林夫人就气冲冲地离开了房间,留下她丈夫和梅森继续耐心交谈。
夏洛克多聪明啊,他马上就意识到迈克罗夫特是想拖住梅森,方便另一个人在外面做事。于是,他也找了个借口起身离开了房间。
在转身关门前,他从门缝中瞥见他哥给梅森·西多特倒了一杯茶。
——啧,迈克罗夫特的茶可不是那么好喝的。
果然,过了一会儿,站在柱子后面的夏洛克就看到刚刚离开的裴湘又悄悄返回,手中还拎着一个小箱子。
他看了一眼时间,心里大概猜出了那两人的打算。
十五分钟后,“梅森·西多特”一脸恼怒地推门而出,毫不迟疑地朝着夏洛克站立的位置走来。
“去帮忙,夏洛克,迈克在房间里等你。”
亲耳听见一位年轻绅士发出悦耳柔和的熟悉女音,夏洛克·福尔摩斯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
“是谁在吩咐鄙人去做事?是尊贵的格拉斯顿大小姐?还是和我谈天说地的朋友克劳斯?”
裴湘也不客气,用十分骄傲的语气回答夏洛克的问题:
“亲爱的夏洛克,是你敬爱有加的嫂子和才华横溢的老师!”
夏洛克噎了一下,他都快要被这人的厚脸皮惊住了,心说,真不愧是把伪装易容研究得出神入化的人才,他哥到底是怎么把这种女人成功娶回福尔摩斯家的?
裴湘朝着未来的咨询侦探眨了眨眼睛,而后便收敛起轻松亲切的笑容,重新板起面孔来。错身而过的瞬间,她的模样气质已经完全变成了梅森·西多特,就连那种浮躁算计的眼神都模仿得丝毫不差。
目睹完这个神奇的转变过程,夏洛克心情复杂地摇了摇头,如同每次出门办事前叮嘱克劳斯那样,轻声说了一句:
“小心,我的朋友,永远别轻敌。”
“知道了,夏洛克。”
裴湘渐渐走远,直到背影消失。
夏洛克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小客厅的棕色雕花木门,随即轻吐了一口气……
在莱昂·西多特的书房前,裴湘对守门的保镖说道:
“请和我伯父说一声,就说我有事要和他谈。”
“好的,请稍等,梅森少爷。”
很快,裴湘就被莱昂·西多特请进了书房。
“梅森,有什么事吗?”西多特爵士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疲惫,“我听说,你和露西吵起来了?”
“伯父,你真的确定那个露西没有问题吗?我父亲找了她这么多年,一直没有什么线索,怎么您一返回英格兰,她就出现了?这是不是太巧合了?”
莱昂·西多特正在为奥利弗·辛克莱的事情烦恼,此时便没有多少耐心和这个一肚子小心思的侄子周旋,他冷冷地笑了笑,不客气地反问:
“梅森,你真的相信你父亲会认真寻找露西?”
梅森·西多特的脸上划过一丝尴尬:
“伯父,我父亲一直很惦记这件事的,他、他虽然,哎呀,他怎么敢把你吩咐的事情完全抛在脑后?”
“确实不会完全抛在脑后,就是,呵,总会让美酒和美人绊住寻找的脚步,是不是?”
梅森想要继续狡辩,莱昂·西多特摇了摇头:
“行了,不提这件事了,总之,露西确实是我的女儿。梅森,不说查证的人反复确认了多少遍细节,只说她的长相,还有她的那副脾气,就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
梅森的眉眼间露出几分迷惑质疑,似乎在暗忖,一个假货怎么就这么值得信任?
西多特爵士今天被辛克莱的信勾起了许多回忆,便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你们以为露西的脾气是随了那个把她养大的穷画家?估计露西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其实,你们小辈都不知道,安娜夫人就是这样的性格。冷淡,直接,对许多事情都不耐烦,看着高傲不近人情,其实对放在心里的人非常容易心软。露西今天护着迈克的表情神态,就和当初安娜维护我的时候一模一样。
“梅森,露西确实是我的女儿,她继承了她母亲的脾气和我的才华。说实话,比起阿尔伯特,我更觉得露西才是我和安娜的血脉延续。”
裴湘欣喜于“观众”对她的表演的认同,但无奈身在戏中,不能立刻放弃经营人设。
于是,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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