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阳城位于黄河北岸,距离黄河不过十里。
清早,城中便已是人声鼎沸,兵马躁动。
帝国河阴大营的异动,并未逃过北岸余公理所部斥候的侦查,很快,他们便将探得的军情发回了河阳城。
河阳城中,有一座威武的府邸,名为大将军府。
此时,府中来往的将官军士络绎不绝。
大将军府正厅中,一个传令将官模样的军人,正在向一个体型魁梧的国字脸将军禀报军情,另有数个传令将官于正厅中,等候将令。
“启禀大将军:斥候来报,拂晓时分,敌军一支万余人的具装骑兵开出河阴大营,不知所踪;辰时,敌将史祥,亲率万余兵马,于老鹰渡南岸聚集船舶,恐将强渡黄河。”
大将军质疑道:“一万具装骑兵不知所踪?”
传令将官颤颤道:“斥......斥候所报,确实如此。”
“史祥深谙兵法,诡计多端,此番调动,必有所图。”
“倘若,敌军主力强渡黄河,老鹰渡北岸驻守的一万步兵,定然难以抵挡敌军。”
大将军短暂思索后,接连命令道:“着本将军将令,命谷龙将军立刻增调两万步兵,一万骑兵,前往老鹰渡列阵备战,相机攻击敌军,务必阻敌于黄河之上,不得令敌军踏上北岸,违者,斩。”
“领命!”
“命余天将军,领一万精骑,屯于城外,整装待发。”
“领命!”
“命余天啸将军,增派斥候及巡逻队,沿河扩大侦查范围,以防敌军偷渡。”
“领命!”
随着传令将官的离去,一道道将令从将军府向四方发出。
大将军一手压住腰间佩剑,一手负于背后,嘴角扬起弧角,冷笑道:“史祥,史世休,右卫将军,哼,我余公理倒想看看,你究竟在耍什么花招。”
黄河天堑,非徒有虚名,在整个河内郡,可供大军渡河的地方并不多。
老鹰渡,便是最适合大军渡河的关口之一。
只要把守好三关要道,纵使敌人有百万之兵,想要渡河,也绝非易事。
倘若,史祥亲率主力大军于老鹰渡渡河,则正中其下怀,可半渡而击之,阻敌于河岸。
是故,余公理对自己的排兵布阵颇有把握。
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
余公理坐镇于大将军府,遥指三军,御敌于黄河北岸。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然而,老鹰渡方向,并未传来敌军北渡黄河的战报。
巳末,当一名斥候急冲冲步入将军府后不久,余公理立刻变得震怒不已。
他不愿意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情报,于是,他质疑道:“什么?敌军万余具装骑兵已经从月牙津渡过黄河?”
“确实如此。”
余公理身旁的一个将官质疑道:“不可能,万余具装骑兵,没有渡河船舶,他们如何渡过黄河?难不成,他们都长了翅膀,飞过黄河!”
“敌军是通过月牙津的一座浮桥渡过黄河。”
将官质疑道:“浮桥?不可能,根据昨夜汇集的情报,月牙津河面上可是空无一物。”
斥候道:“属下愚见,浮桥应是敌军连夜搭建。”
余公理顿时意识到形势不妙,他暗自琢磨道:“敌军于月牙津连夜搭建浮桥,并派出万余具装骑兵渡河,而在老鹰渡方向,敌军迟迟未动。”
“难道?”
“史祥这是唱了一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余公理深受汉王信任,他提领的南攻军,更是屡屡攻城陷地,独当一面的他,也算得上是当世名将,很快,他便发现了史祥的真实意图。
一想到这里,余公理立即命令道:“传令,着余天将军率本部精骑前往月牙津,阻击敌军,务必坚守到大军赶来,否则,军法从事。”
“领命!”
“着谷龙将军,立刻抽调老鹰渡的一万骑兵,一万步兵,于未时五刻前赶到月牙津,不得有误。”
“领命!”
“诸将听令,立刻提领本部兵马,随本将军前往月牙津。”
“领命!”
正在这时,一个幕僚装扮的人提醒道:“大将军,老鹰渡乃是黄河的主要渡口之一,仅有两万步军留守,是否妥当?”
“长史无需多虑,老鹰渡两万步兵留守足矣,敌军的主攻方向,定然不是老鹰渡。”
“速速整军出发吧。”
“领命!”
不多时,河阳城驻军便向月牙津驰援而去。
正如余公理所言,史祥于老鹰渡聚集的船舶,不过疑兵之计。
先前,史祥令万余兵马大张旗鼓集结在老鹰渡,并趁着余公理的注意力集中在老鹰渡之际,他亲率麾下的另外两万轻骑兵,急赴月牙津,暗渡黄河。
此时,连同拂晓时开始渡河的一万精锐具装骑兵,史祥手下的三万精锐骑兵,已经全部渡过黄河,于黄河北岸,排阵布战。
渡过黄河后,史祥便令人毁掉了浮桥。
司马九注意到浮桥被毁后,感叹道:“这......这果然在学西楚霸王项羽,破釜沉舟,济河毁桥,背水一战。”
李建成道:“将有必死之心,士无贪生之念,如此之军,方为帝国卫士,国之柱石。”
司马九遵循军礼,向李建成请示道:“李将军,我们是否脱离大军,向并州挺进。”
李建成直接拒绝道:“不可,当此关键之时,倘若我部脱离大军,势必动摇军心。”
“暂且相机行事,以待时机。”
“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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