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里津后,张云起天天守在摄影棚里。
广告公司按照他的想法,把每日美食搞成了一个系列片,一天拍一集,前期定了二十四集,每一集都有一名厨师烹饪一道家常菜,时长二十分钟左右。这玩意儿做的形式虽然是烹饪节目,但其核心还是广告,形式也很普通,放在后世自然是入不了人眼的,只不过在这年头还没有兴起有些创意罢了,所以有足够宽广的营销空间。
广告拍摄期间,张云起通过林诗予的介绍,顺利联系到湘南省电视台的人,洽谈广告投放的事情。
二十多分钟的广告片,根本不可能在国内电视传媒界首屈一指的湘南电视台的黄金时间段播放,而且联盛也没这个投放资金,但尿憋不死活人,穷有穷的搞法,张云起把目光投向早上下午和凌晨时分的垃圾广告时间。
那时候国内电视广告相对较少,而且基本上都往黄金时间段砸钱争得你死我活,早上和下午的垃圾时间几乎就没什么人看得上,也是随着保健品市场爆火起来,“专家义诊”行销模式的广告片开始大举进军省台的这些垃圾时间段,一个广告往往十多分钟,形式夸夸其谈,专家吹得神乎其神堪比仙丹,但就是这么假的玩意儿,在那个疯狂的年代却能在很多省级卫视堂而皇之的播出,消费者们也实在好骗,对那些仙丹神水趋之若鹜,九十年代的小孩子可就爽了,天天有得糖水喝。
现在一个想买,一个愁卖,广告投放合作双方谈得十分愉快,方案也很快定了下来,上午和下午以及晚上各播放三次,每次时长20分钟,白天的广告费为2万1小时,凌晨则是1万1小时,加起来,每天的广告费用为5万元。张云起直接签了一年合同,预付150万,剩下的按月结算。
搞定这茬,此行的事也办的差不多了。
第二天清早,张云起驱车前往白竹坡的高档住宅区,这几天接纪灵他来了几次,已经轻车熟路,在纪灵住的一栋复式楼前停车,走到门口敲门。
过了一会,门开了。
但是,出现在门口的是一个女人。
谈不上多漂亮,气质却是十足的好,穿着白色棉质的宽松家居服,一头浓密黑发高高盘起,摸了淡妆,那双眼睛和纪灵有十分像,在她的上上下下打量张云起的时候,张云起已经反应过来,礼貌地说:“小姑好。”
“好久不见,又长个了。”女人是纪灵的妈妈,前几次张云起来这没遇到,是因为她上班,今天周六在家,看见突然出现在门口的张云起,那张丰腴秀丽的脸上倒没什么意外,也不像寻常母亲那样带有浓浓的警惕。
她只是望了一眼停在门口的奔驰s320:“听纪灵说,你这次来里津有工作上的事情办,办的怎么样了?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不知道为什么,张云起总感觉到纪灵妈妈话里话外对他的审视味道极浓,尽管不显得那么经意,他笑着说:“办的差不多了,谢谢小姑,有需要一定找你。”
“那就好,找纪灵出去玩?”
“是的。”
“纪灵还没吃早餐……”
“路上吃路上吃,时间不早啦。”纪灵从客厅里蹦跳着走出来,她头上倒扣着一顶黑色棒球帽,白色纯棉背心搭配一条藏青色牛仔短裤,嘟囔的嘴巴里塞了半块面包,抱着两瓶牛奶和一瓶牛奶扔给张云起之后,取下嘴里的面包,在她妈妈脸上啄了一口:“妈我走了哈,拜拜!”
张云起还没讲话,纪灵已经拉着他跑去开车门,两人上车之后,纪灵的第一句话是:“我妈妈凶吧?”
张云起扫了眼还在门口的纪灵妈妈,笑:“挺和蔼可亲的呀。”
“嘿哟,小张同志嘴真甜!”
“诶,对了,有个事忘了,你跟你班主任请假没?”
“请了请了,罗里吧嗦的,小张同志,你现在是大老板了,要话少酷一点!”
张云起很配合地闭嘴,开着奔驰离开。
昨夜下了大雨,一向酷热的里津难得清爽,两人先是去了贾谊故居,青石板路两侧的民居尽显千年古镇风情,在岳麓山清风峡中的爱晚亭上,万山枫叶尚未落红,层林尽染的全是郁葱的碧绿色,张云起陪着纪灵走了很多她想走的角落,吃了很多她想吃的街头小吃,拿着相机留下了很多她想留的照片。
下午日落时分,驱车去橘子洲头。
当年张云起来里津读中专,游逛的第一个地方就是橘子洲,原因无他,不要门票,名气也贼鸡儿大,只不过那时候的他只觉得这里实在无聊,绕着橘子洲头走了一大圈,足足十多里路走得鸡儿蛋化,却根本没有看到书里的漫江碧透,百舸争流;也没有看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在横贯湘江江心的橘子洲头上,东临里津,西望云麓,景色还是那些平常的景色,心境却完全不一样了,倒攀不上那些文人墨客的感叹,只不过是曾经作为一个普通小老百姓,深受社会现实的毒打之后,忍不住想起那个在橘子洲头上立志闯出乡关的少年罢了。
六朝何事,只成门户私计!
纪灵是不懂也不想懂这些的,她只是累。
疯玩了一天,脚酸。
张云起买了两个冰激凌,带着姑奶奶坐在江边的长椅上休息。
那时夕阳已经缓缓落下,天色向晚,红光沉于江中,江水染了血的颜色,江风很大,吹得林中树叶哗哗地响,吹得一个途径此处的女生的白裙翻飞,那一双又长又白的大腿从下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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