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晨现在身上没有剑了,她上前揽住五娘,朝剩下的人道:“我先带她过去,前头路不远,你们能自己走吧?”
众人乖巧应道:“可以的,可以的。”
逐晨于是带着五娘先一步离开。
她飞回空地,让五娘随便坐着等候片刻,自己进屋收拾床铺。
五娘显然也没想到这里的情况会如此困窘,站在门口环视一圈,手指攥着的襁褓边角越收越紧,动作很是局促。
逐晨往床上铺了件衣服,又朝底下垫一点干枯的杂草和树叶,好让躺着的人能舒服一些。
她快速收拾好,让五娘进去住下。
五娘受宠若惊,客气推拒:“怎敢睡仙君的床?我站在这儿等着便可。我家郎君是带了被褥过来的,莫脏了仙君的衣服。”
这个年代生产力很低,修士有仙术弥补,普通人只能想办法自给自足。对于他们来说,好的衣服和被子也属于贵重物品。
张识文等人出门,习惯都会带上自己的被子。虽然麻制的,冷硬又不大保暖,但在某些天寒的时候,却能救命。
逐晨知道她已经很疲惫了,毕竟只是一个刚生产完的产妇,强行按着她的肩膀往下坐,温声宽慰:“你坐会儿吧,或者把孩子放着躺一会儿,我去找我师父。”
“仙君!”五娘叫住了她,吞吞吐吐地说,“若有什么困难,我能帮得上忙,仙君尽可直言。”
逐晨最大的困难就是贫穷。
她深深看了五娘一眼,觉得这人比自己更加贫穷,还是不要共沉沦了。于是摇了摇手,婉拒道:“暂且无事,我去找我师父商量几句。”
风不夜其实早早听见了动静,已经压住身上魔气,停下修炼,只等逐晨过来。
结果逐晨的脚步停在门口,就开始踯躅不前。
风不夜数了几息,不见人影,主动出声喊道:“逐晨。”
逐晨正在数钱,顺便同自己的床上三件套含泪说再见,听见名字,赶紧抬步进去。
她有点心虚,便在门口的位置施了个礼讨好:“师父。”
风不夜的视线在她鞋上略微定了一下,再往上移动:“为何不进来?”
逐晨将钱袋装回袖口,上前说:“师父,确实有事想同您汇报。”
“嗯。”风不夜应了声,“何事?”
“是这样,今日有一群人赶来投靠,都是无家可归的可怜人,我便自作主张收留了他们。”逐晨知道风不夜喜欢冷清,飞快加了一句,“我可以叫他们住得远一些,不来打扰师父。”
风不夜并未觉得意外,只淡淡回复了一句表示可以。
逐晨歪过头仔细看他表情:“师父,您真不介意?”
“无碍。”风不夜缓了缓语气,反问她,“你是在怕师父不同意?”
“主要是还有一件事想请师父帮忙。”逐晨将手背到身后,干笑两声,“此次前来的,应有几十人,他们尚没有一个能落脚的地方。所以想请师父,在前头帮着挖几个洞,叫他们暂且住一晚。”
逃不过的山顶洞人,所幸不是她住。
不过比起建房子,穴居确实要比较方便。她总不能一夜间拔地而起几十栋楼,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风不夜闻言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若有所思地垂下视线。
逐晨意外于他的沉默,毕竟风不夜从来不是一个计较的人,对徒弟更是堪称宽纵。
片刻后,风不夜突然道:“为何不用齐峰兽的壳呢?”
逐晨不解望着他。
风不夜才想起,这时候的逐晨尚未去过魔界,应该是不知道这些东西的。
他解释说:“齐峰兽是一种妖兽与魔兽的混种,体型巨大,平时不善移动。身上时常背着一个巨大的壳,十分沉重,等壳长到一定的大小,它们就会丢弃外壳。”
逐晨想象不出画面感:“那壳有什么用呢?”
风不夜:“这种外壳既能抵挡魔气侵蚀,又坚固非常。在魔界,也有一些魔修会拿它当栖息之所。虽说小了一些,但偶尔居住,不成问题。”
逐晨心说那不就是蜗牛成精吗?!
风长吟前世的兄弟啊!
逐晨跃跃欲试:“好拿吗?”
风不夜几不可闻地停顿了一下,而后点头说:“好寻,你若要的话,我可以替你去找。”
逐晨:“多谢师父!那我也去!”
“你不能去!”风不夜语气突转冷硬,不容置疑地强调,“魔界你不可去!”
“哦……”
逐晨倒也不坚持,毕竟魔界对她们这样的修士来说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待得久了,削减修为不说,还可能会误入魔道。
逐晨:“那我就在外头等着师父。我们现在过去吗?”
风不夜稍顿:“你为何一定要与我一起去?”
逐晨说得坦荡:“自然是陪你啊!”不是说那壳十分沉重吗?怎么好意思让长辈独自去给她干苦力活?何况她留在这里也没别的事情做。
风不夜再次沉默。
逐晨开始迷惑触发他这个表现的契机究竟是什么。感觉师父醒来之后,有了一种超乎以往的深沉,每天都带着很多个问号。
最后他还是点了点头:“可以,那早去早回吧。”
风不夜拂袖一挥,不知又用什么东西化作剑意。
这一手登峰造极的御剑术看得逐晨惊羡不已,还未回神,已经被风不夜抱上长剑。
二人乘风一路飞至魔界边际。
看着那块红色巨石不断拉近,逐晨又想起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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