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上,烟霏露结的兴安岭,别有一种韵味。在湛蓝的天空下,地上有一层白霜,山顶的白色雾气,在阳光的照射下,开始袅袅升腾,金黄色的柞树和落叶松,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大家都牵着马,在柳莺、黄喉鹀和各种山雀繁密的叫声中,踏着衰败的苔草、蒿草和地榆,穿行在山杨和柞树林中,不时还得绕开林下的蔷薇、毛榛子和胡枝子等灌木丛,向岭上走去。
有时候,林中的毛榛子、五味子还跟柞树纠缠在一起,挡住大家的路,同样得从旁边绕过去。
草原上一片枯黄,而兴安岭的岭上,蓝紫色的龙胆花,黄灿灿的旋覆花,橘红色的剪秋罗花,在展示自己的最后一抹亮丽,身边偶尔还有红灿灿的花楸果,以及枝头残留的山丁子。
在微风的吹送下,有时还可以闻到山梨那特有的酒香味。
契丹犬一进入林子,便兴奋地到处嗅闻,说明野生动物很多,留下了不少的足迹和气味。
女真人还带着一只普通的猎鹰,铁木真好奇地问:“忽鲁叔叔,怎么只带一只猎鹰,为什么不将所有的都带上?”
忽鲁笑了:“小孩子,问得好!现在不能告诉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故弄玄虚之后,忽鲁开始炫耀前些日子,在老林子中捕杀马鹿的行动。
“老林子中的营地旁边,也有一个马鹿的求偶场,前些日子可热闹啦,从早到晚,都可以听到公鹿那像牛一样的叫声。”
“每年秋天,马鹿的发情期一到,附近的马鹿几乎都集中在那里,我们用桦木做成的鹿哨,每天都可以捕杀十多只公鹿,我们将大部分留在鹿鸣滩,只派了十多个人进来,他们剥皮、除内脏、分解肉食,还是忙不过来。”
“不过,我们只射杀公鹿,留下母鹿和小鹿,母鹿可以生儿育儿,而小鹿长大后,可以提供更多的肉。”
“昨天,我们看到营地旁边,还有很多马鹿、狍子和野猪,难道都是母的?”孛儿贴忍不住问道。
一个女真人听了,开始哈哈大笑:“小孩子,如果全是母的,怎么生儿育女啊?人还要一男一女,才能生小孩呢?”
大家都笑了起来,孛儿贴羞红了脸。
忽鲁接着说:“在鹿鸣滩捕杀公鹿之前,我们也猎杀了不少公狍,也是采用吹哨子的方法诱杀的。因此,你们看到的马鹿和狍子,除了少部分是成年公鹿和公狍,其余全是母兽和幼兽。”
“我们不喜欢吃猪肉,也就没有猎杀,你们看到的野猪,大小和公母都有。现在进入老林子,是想换一个地方打猎,从而让鹿鸣滩周围的动物繁衍和长大,明年再去那里,又可以猎杀很多公鹿和公狍了!”
“两个小孩子,我教你们一招,马鹿、狍子和野猪这三种动物,经常混群活动,可以通过看屁股,来区分它们。屁股是黄白色的,那就是马鹿,白色的是狍子,黑色的当然是野猪了!”
“这三种动物,在一起吃东西,难道不会因争抢而打架吗?”孛儿贴又好奇了。
德薛禅回答了女儿的问题:“孛儿贴,你想一下,马鹿那么高大,主要以高处的树叶为食,狍子则采食低矮的草叶,野猪更不用说了,只捡吃掉在地上的榛子、橡子、松籽,以及土里的草根和虫子等。”
他停顿了一下,故意开始反问,“这样一来,它们还会打架吗?”
“最主要的是,这三种动物集群活动,都有自己的哨兵,当危险来临时,就会相互提醒,岂不是多了一个安全保障?”
听阿爸这么一解释,孛儿贴点了点头,铁木真则兀自感叹起来:“想不到啊,连动物都这么聪明?”
忽鲁听了,立即接着说:“铁木真,到了老林子里面,认识更多的动物后,你还会感叹,动物比我们想像的聪明多了,不信等着瞧吧。”
到了岭上,林子中充盈着松脂香气混合着腐叶的味道,地面和树上生长着各种颜色的蘑菇,其中牛肝菌的数量最多,有红色的、褐色的、橙色的、棕色的,几乎什么颜色都有。
真是春雾蛤蟆,秋雾蘑菇,甚至在很多倒木上,也长满了黄灿灿的冻蘑,像绽放的黄花。
铁木真好奇地问:“忽鲁叔叔,为什么这里有这么多倒木?”
忽鲁笑着说:“这里的倒木,一般是由三种原因造成的,大部分当然是风吹倒的,也就是我们所说的‘风倒木’,部分是兔子造成的,还有部分是虫害造成的。”
“到了冬天,积雪盖住了地面的草叶,兔子只能吃树皮,一旦树干下面的树皮被啃光,导致水分无法向上输送,树枯死后就倒了。”
在这里,他们发现了好几具马鹿和野猪的骸骨,上面都长着草,说明死去的时间,已经很长了。
不一会儿,惊起了一群聒噪的乌鸦,它们在啄食一具马鹿的新鲜尸体,臀部的肉被吃光了,忽鲁查看了尸体周围留下的足印,开始对大家说:“这是马猞猁干的,它喜欢从树上一跃而下,跳在猎物的背上,随即咬断颈椎而杀死对方。”
孛儿贴见马鹿的眼睛,也被乌鸦啄掉了,只留下两个空空的血洞,不禁啐了一口:“这些乌鸦,真是太可恶了!”
忽鲁笑着说:“你不要学那些愚蠢的汉人,听说他们非常厌恶乌鸦,嫌弃它们的声音难听,说是不祥的预兆!”
“我认识一个女真人,因发现了乌鸦的一个特殊嗜好,从而发了财!”
大家听了,包括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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