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银钩朝着姜娆喉间冲去,无声无息。
却传来冷铁相撞的声音。
那银钩被石子击中,方向一歪,射中一旁树干。
枝丫上的麻雀拍着翅膀惊走,不远处树下,坐在轮椅上的少年肩上,落叶满肩。
随着他的前行,树间斑斑点点的阴影,在他窄长的眼皮和高挺的鼻梁之间晃动。
墨发高束,眼色如潭。
待他视线扫过那刻进了树干里的银钩。
他眯了眯眼。
那是差点要了她命的暗器。
他心里的余怒未歇,眼底浮红,手指的力道,几乎要将手里攥着的石子捏碎。
若是来晚一步……
地上青衣人忽然抿直唇瓣,下颌用力。
死士的素养,若没能完成任务,就要自尽。
容渟眸间升起冰寒的冷意,手指一弹,一颗石子脱手而出。
只听一声惨叫。
青衣人就像一条活着就入了锅的鱼,下巴脱臼,再也合不拢。
身体在地上抽搐着,过了电一样剧烈抖动。
整个过程,不过眨眼之间。
姜娆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在鬼门关前走了一个回合,只是听到了枝头鸟雀突然惊飞,而青衣人不知为何,在地上翻滚惨叫。
她转身,看到了树下的容渟。
一时怔愣。
“你怎么在这儿?”
她下意识掩了掩身后的场景。
怕他不知道前因后果,误会她恃强凌弱。
她不知从何处解释,对他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容渟眼里,并无怀疑、猜忌。
他淡淡“嗯”了一声,声线听上去沙哑无比,“将这人给我,我亲自审。”
……
姜娆本来打算,若是那青衣人最终态度软化,能为她所用,那她就可以在最后放了他。
若是他始终死咬着对他主人的忠诚不松口,那她便将他关起来,派人看着。
一日不松口,就一日不放他出来,免得他回金陵报信。
但被容渟的问话打断,姜娆皱眉一想,“难道你已经认出他是谁了?”
她有些奇怪,她是做了梦才知道的,容渟又是怎么知道的?
容渟扫了眼仍在地上抽搐的青衣人,长眸间是冰冷的嫌恶,“是死士。”
秋猎时刺杀他的那几个刺客未等到被捉时,均以自杀,容渟那时便猜,那是皇后豢养的死士。
今日看到这人,叫他更加确信了心中的猜测。
他指了着死士衣襟边上那个很不起眼的银蛇给姜娆看,“这便是他们的标志。”
死士身上,往往是不需要什么标志的,他们往往长相穿着都普普通通,有藏在人群中也不被人发现的本事才对。
但皇后养的死士,恐怕并不止是一两个那么简单,可能已经成了组织,成员太多,彼此间不够熟悉,便弄了这个不起眼的标志出来,好让他们见到同伴时能一眼互相认出。
若想彻底扳倒皇后,就得将这些死士赶尽杀绝。
容渟脸上表情淡淡的,神色未变,瞳仁依旧像琉璃一样的干净透彻,心里却已经升起了残忍的嗜血的**。
他的目光忽的扫过她的脖颈。
纤细的脖颈,洁白、脆弱,像荷叶那颤颤弱弱的茎儿,似是一折就断了。
若刚才暗器穿喉,他就要看着她彻底消失在世上。
容渟竟是手一抖,眼里簇起针芒,“日后,若是你再见到衣服上带有这种纹路的人,能躲多远躲多远。”
死士?
姜娆难以置信,看了倒地抽搐的青衣人一眼。
大昭律令禁止大昭子民培养死士。
只有很少目无王法的王侯贵族权势大到视律令于无物,并不遵循此令,暗地里偷偷培养死士。
若是被人捉到,这可是要杀头的!
容渟见她完全没有刚在鬼门关旁遛了一遭的自觉,竟然还用一种看新奇事物的表情看向了皇后的死士……
只得提醒,“你离远些。”
那青衣人下颌骨断裂,正疼得撕心裂肺,没有什么攻击力,但容渟存心吓她,“当心他又放暗器。”
“又?”
容渟颔首,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看旁边那棵树的树干,“刚才,他想用这暗器夺你性命。”
姜娆此时才惊出一身冷汗。
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她差点没了小命。
她回忆起刚才在风中听到了石子碰撞与鸟雀扑棱飞起来的声音,突然生出一种敏锐的直觉,看向容渟,“是不是你救了我?”
“不是。”
“暗器他自己射歪的。”
容渟却垂下眸,说话的声音淡淡,“下巴,他自己磕到的。”
而他,双臂肌肉放松,孱弱无力地放在轮椅两侧,耷拉着一双眼睛,无比无辜。
姜娆看着那个此刻像只青虫子一样在地上扭来扭去的青衣人,一时竟不知道是否该相信他。
不过又想了想,梦里他那些手段更加可怕。
这么一想,倒显得他的话可信了。
毕竟他出手的话,应该更残忍点才对。
而现在的他看上去病气缭绕,弱不禁风的,看上去倒还真没有伤人的力气。
姜娆那零星的不信很快就消散了,朝容渟点了点头。
她又看了那青衣人几眼,将那银蛇的图案记在了心里,有些好奇,“你是怎么认得这种图案的?”
她没见过死士,但看过不少话本,听说那些死士,都是扔在人群里完全叫人认不出来的才对,这样才能杀人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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