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待我一人,这般好。”
……
姜府寄出的信,快马加鞭,三日就到了金陵。
很快,被转送到了云贵妃的手中。
漱湘宫,殿内,暖炉烟起,暖和得像是在夏日。
云贵妃一身轻盈薄纱,腰身纤细,光裸的脚踝缠着耀眼的水色碎石,在美人榻上闲闲倚着。
看模样,和姜娆有两三分相似。
百无聊赖的宠妃,无所事事。
听着婢女说姜家的信来了,云贵妃裸着足就跑下榻来,“是我的年年寄来的信么?”
小侍女说,“回娘娘,是姜家四爷寄来的信。”
云贵妃脸上的期待顿消,憋着嘴,将信拿过来。
她脸色不悦地嘟哝道:“年年小没良心,明明答应过我,她家寄来的信,都得她写的,小没良心的。”
小侍女知道自家娘娘把她那小外甥女又当妹妹又当女儿,嘴上虽然骂着,心里实际疼得紧,听娘娘在骂,她可不敢附和。
云贵妃将信展开,一眼掠到信纸最后。
见上面说,不久之后年年会回来,还会来宫里看她,登时喜笑颜开,对身旁的小侍女吩咐道:“叫小厨房的厨子,多钻研几道酸甜口的菜式,年年喜欢。”
小侍女心道自己幸亏刚才没跟着骂,“喏”一声,下去了。
云贵妃这才从头到尾地看完一整封信。
看完,脸色稍带困惑地,把信中的画像取了出来。
她只扫一眼,便皱眉说道:“这不就是九皇子吗?”
云贵妃唤了个婢女过来,“流莺,你也瞧瞧,这是不是锦绣宫里的那位九皇子。”
流莺点头,“这与九皇子,一模一样。”
云贵妃脸色冷了冷。
她与皇后一贯势不两立。
提起锦绣宫里的人,不管是皇后,还是皇后养的两个儿子,云贵妃心里都厌恶极了。
像沾了晦气似的,她将那画像扔到了一边。
冷声说道:“写封回信,告诉本宫姐夫,这个人,就是九皇子。”
说完,又转回头来,“对了,多写一点,就说本宫病了,叫他们赶路赶得快点。可别慢慢吞吞的,今天写封信告诉本宫他们要来,结果大半年的,人影都没。”
她扔了画像,又捡起了信,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拧着眉头,又将流莺唤了过来。
“锦绣宫里那位,说是怕那自杀的刺客还有余孽,将她儿子送出京去静养,她在金陵,着手查这件事。”云贵妃皱眉说,“这都一年过去了,九皇子还没回来。锦绣宫那位,可查出什么来了?”
流莺说:“未听到此事的消息。”
“刚出事时,她还想将脏水往我身上泼,想叫人觉得是本宫在害他的孩子。”云贵妃细细把玩着手里的那个小茶杯,“她可是小看了本宫。”
“本宫要害,也要害她最心肝宝贝的小十七。害不是她亲生的那个,有什么意思。”
流莺早就习惯于自家娘娘胆大妄为的话语。
即使娘娘骄纵,可陛下对她的宠爱长盛不衰,宫中无人能伤她家娘娘一分一毫,她便渐渐也习惯了。
只是这次,云贵妃说的话实在惊世骇俗,流莺马上说道:“娘娘,此话不能乱讲。”
云贵妃傲娇地哼了一声,“本宫只是看不惯她那副时时刻刻都端庄贤淑,假得要命的样子。”
……
宫里人对皇后的看法,多成两派。
一派,觉得她当真名门闺秀,温柔贤淑。
另一派,就像云贵妃,觉得皇后假,看不惯。
这些看不惯皇后的人,也便看不惯被皇后养大、被她常挂在嘴边、在昭武帝面前哭诉她养育孩子有多辛苦的九皇子容渟。
那就是个能为皇后争去宠爱的工具。
越是听说皇后待他如亲子,越发看不起他。
想给皇后使绊子的人,更是见不得容渟好,总在暗地里使绊子欺负。
两年前秋猎,听闻容渟重伤。
一众宫妃看着皇后焦灼落泪,表面各个心急如焚,背地里,却是各有各的快意舒畅。
却不知,因为养子受伤而流泪到摧心摧肝模样的皇后,背地里,却如她们一样。
一样快意舒畅。
无人真心在意那个落马受伤的小少年腿上的伤,到底怎么回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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