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水一出宫,便让车夫将车往他的书斋赶去。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告诉未有尘这一切,他很喜欢和未有尘一起看书的感觉。虽然明明是苏若水年龄更大,可是未有尘对一些东西的理解,却总能让苏若水有种受益匪浅的感觉。
不过今日要让苏若水失望了,这一日正是释安和虚尘云游归来的日子。虽然人还没到,可未有尘已经眼巴巴的坐在破败的庙门槛上,呆呆的盯着远方了。
别说是苏若水找他,哪怕是天皇老子找他,他也不会挪动一下。师父虽然三不五时就要去云游,可这次大概是知道师父去的是魏国国都,所以他格外的期待着师父的归来。
他虽从来不说,却也在心底悄mī_mī的渴望着父爱。明明有父亲,可他却都已经九岁有余了,还未见过面,甚至连封书信往来都没有。他心里有过埋怨,有过不甘,但师父说,宽恕别人,才能放过自己。所以他压抑着,压抑着,最后对父亲,就只有着让人不易察觉的憧憬和渴望。
他很想收到父亲的信。
可是没有。
释安和虚尘带回了大包小包的礼物,有精致的柳木做成的木鱼,有传说中的贡品高香,有新的禅衣,甚至有他们师兄弟四人最爱抢着吃的糖葫芦。却唯独没有信。
虚尘带着空尘和无尘去了厢房里分礼物,而释安则是有些局促的走到了一脸掩不住失落的未有尘身边。
“你父皇他五年前不小心和你的姨母慕容心悠…现在你有了个亲弟弟,叫风允烈。”释安有些不安的措着辞,看着面前小徒儿脸上故作镇定的委屈,说出的话都带着颤音,“魏国朝臣都上书谏言要另立太子,但你父皇立下重誓,魏国太子非你莫属,将来的魏国也只会交到你手上。”
释安说这话的意思明明是想表达,你父皇还是爱你的。可未有尘却是没有听出来,未有尘此刻只觉得,在师父回来前自己的满心期待,就像一个笑话。
他以为会得到来自父亲的只言片语,或是些许关心,可最后却只听到,他的父亲有了另一个儿子,一个他会陪着长大的儿子。
而他自己,明明什么也没有做,也未曾有机会为自己申辩,便被那高高在上的父亲,就此放逐。可不就是放逐吗?不闻不问的任由他自生自灭。
“这是你父皇让我带来,说是你母妃以前给你准备的。”释安看着小徒弟面露绝望的眼眸中有泪光在隐隐闪烁着,赶紧从胸口衣襟里掏出了一块系着红绳的精致暖玉,小心翼翼的递到了未有尘的面前,低声说道,“你父皇知道我们被赶出了护国寺,还亲自写了国书到周国。说不定过几日我们便能搬回护国寺了。”
未有尘伸手接过了那一块晶莹剔透的暖玉,摸着正面被粗糙的刻着一个“宸”字,眼泪终是从眼眶里逃了出来。他的脑海里仿佛出现了一个绝美的女子,正拿着刻刀在一块暖玉上精雕细琢着,纤细的指尖满是锉刀留下的细微伤口,女子一边雕琢着,一边温柔的抚摸着肚子,脸上只有幸福的笑。
未有尘将暖玉小心翼翼的挂在了自己纤细的脖子上,暖玉贴在未有尘的心口上,让未有尘失望又冰凉的心,终于回起了一丝丝的暖。若是母后还在,自己大抵会是幸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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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的大周朝堂上,高台上的顾思衍简直快被这些不知所谓的朝臣们气的七窍生烟。臣子向帝王谏言,不仅要能本质上解决问题,还需要顾及到皇帝的颜面,可这些一把年纪的臣子,好像越活越回去了。
兵部尚书段以山像是脑子忘在家中一般,夜郎自大的说道“启禀皇上,微臣以为魏国之所以近几年不再来周国边境叨扰,是因为他们国力大不如前,也怕了咱们周国,毕竟咱们周国可有着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阎王爷”言将军!所以微臣以为,对这封毫无礼仪的国书,咱们不理会就好了。若是那魏皇再给书信来挑衅,咱们就发兵魏国!”
站在前面的言尽欢闻言回头狠狠的瞪着这个忘带脑子出门的兵部尚书,恨不能用眼刀就将他千刀万剐了。
顾思衍听着眉头直跳,他虽是个软柿子,但他不是个傻子!什么魏国国力大不如从前,这个兵部尚书是不知道昌国和越国被打的多惨吗?都打到他们年年进贡翻倍,正式立书成为魏国的附属国了!
“老臣以为…”一副老神在在模样的秦尚书从群臣里走了出来,拘礼道,“魏皇的国书中,明显是很在意这个太子,我们可以拿下魏国太子,以此做筹码让魏国给我们送上三五座城池来交换。”
顾思衍的眉头已经拧成了一股绳子,若这谏言的不是淑贵妃的父亲,他真想将脚下的朝靴给脱下来砸他头上。瞪着下面还有一群狗尾巴草似的站出来喊着“臣附议!”的朝臣,顾思衍只觉得自己养的这一群臣子,简直就是行走的酒囊饭袋!
“皇上!”来掐架的沈相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也走到了还未退回去的秦尚书身旁,很是轻蔑的瞥了秦尚书一眼,这才对着高台上说道,“老臣觉得,魏国现在有昌国和越国相辅,宜和不宜战。既然魏皇是怕我们委屈了他的太子,不如就将玄清宫改回护国寺,让魏国太子回护国寺里继续修行好了。”
“皇上金口玉言,一言九鼎!怎么能将刚赏赐出去的玄清宫又收回呢?沈相也是老臣了,还不知道什么叫君无戏言吗?”秦尚书立刻就出声反驳,不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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