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蒙住眼睛以后,我便什么都彻底看不见了,只能靠触觉和听觉。
那个叫阿汰的大个子像是拎小鸡一样地把我拎了起来,然后便往楼下走去,我后背被玻璃割破的血还没有止住,随着他抓着我一路走,一路滴答滴答的流……
而侯爷,他脸上严峻的神情依然没有因此松弛下来,沉默了许久以后,说:“蝎,去海训场,帮我把老甲叫回来。”
蝎挑了挑眉,道:“那个顽固的老东西,不是已经退出江湖了?就算我去叫他,他会回来吗?”
“我有难,他一定会回来。”侯爷笃定的道。
蝎便不说什么了,点点头,转身离去。
阿汰把我拎下搂,我逐渐听到车子的声音,显然是一辆停靠在路边还未熄火的suv,只听见一个人说道:“就是这个人?”阿汰说:“是的。”
接着,我就被阿汰交给了另外一个人,车门打开,我被扔进后座,然后便没人再来管我了。过了一会,车子发动,听引擎的声音,应该是辆进口的好车。
本来我是想通过声音判断那个所谓“来接我”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但一路上也没人说话,只能听到开车声,所以我也无从判断起。
后背的痛觉一直刺激着我的神经,疼得我龇牙咧嘴的,像是有几十把刀子在我背后扎,你去一堆玻璃渣子里滚过一圈就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了。而且还不断在流血,我真怕到时候地方还没到,我就已经失血过多而死了……
“喂,好歹帮我把背后的伤口处理一下吧?”我不知道我身边坐着的是谁,但我能感觉出来我旁边有人的呼吸声,“不然一会儿还没到地方我就死了,你们要怎么跟你们老板交差?”
有一个人抓住我的肩膀,把我身体往前推,似乎有人真的探过来看了一眼我的伤口,接着一个冷漠的声音响起:“流的血也不多,死不了。忍着吧,很快就到了。”
我在心里直骂娘,心想这些家伙可真没人性啊……
而且他们所说的快到了也是骗人的,我在心里计算着时间,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车子才停了下来。。
下了车,我被人推着走在前面,我的双手被绑住了,但双腿没有,后面那人好像故意整我,故意推了一把我背后的伤口,身后响起几声讽刺的嗤笑。
我别在身后的拳稍稍握紧了一些,但我还没有蠢到这个时候动手。
阿汰冷漠的声音响起:“人我已经送到,你们自己小心点,这个家伙花样很多,狡猾得很,当心别叫他逃了。”
接着,我又被人往前推了几步,身后那人时而推着我往前,时而抓着我的胳膊,拽着我往左往右和上楼,帮我指引着方向。
走了一会儿,似乎到地方了,传来“吱呀”一声推门的声响。我走了进去,被人按在一张椅子上,接着那个一路推着我的人恭恭敬敬的对着前方某个人,说道:“季先生,人已经带到了。”
我的脑袋顿时“嗡”的一下。
季先生!?
这个时候,终于有人为我解开了遮在眼前的黑布。
重见光明,我看清了自己所处的这个环境——竟然是一个类似餐厅一样的地方!
实际上,这个餐厅说不上有多华丽,但却又充满了格调。古典风格的装修,使得这个房间看上去很温暖厚实,厚重的地板,黑色的硕大窗帘、罗马式的浮雕,还有红砖黑铁的壁炉,足以显示出这里主人的品味。
旁边的那个壁炉,我仔细的看了两眼,发现那居然是真家伙,而不是装饰。
而我所坐的位子,正是在一张铺着白桌布,很长很长的餐桌的前面,这是那种宴会用的长桌,左右两边加起来足以坐下二十号人,但此时这张桌子周围只坐着两个人。
一个当然便是我,还有一个,便是远远坐在长桌对面,一个穿着雪白色衬衫的中年男人。
他衬衫松着最上面的两粒扣子,两边袖子也别起了一角,头发梳理得很整洁,岁月似乎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多少皱纹,目光看起来就像水一样的平静。
即使我已经坐在了这里,他似乎也没有看到我一样,他竟然正握着刀与叉,专注在享用着面前的一盘牛排,旁边还放着一瓶红酒,以及一个剩下半杯红酒的高脚杯。
他以优雅的姿势切割着盘中的牛肉,然后用叉子送入嘴中细细的咀嚼,吞咽后便细品一口红酒。说实话,他优雅的动作和恬静的神态,确实给人以视觉上的享受,那是我从来都学不来的气质。
优雅、温和,以及一种无法描述出来的……从来没有人给我这样的感觉。
在他身上,我感受不到第一次见肖震远那样肃穆的压迫感,也不像第一次见到侯爷、李仇他们的时候,能够清楚“闻”到他们身上的血腥气,还有属于他们草莽枭雄的霸气。
就像被一团裹,但你无论多用力的一拳也打不到这团棉花的底,不知道棉花的深处究竟藏着什么。
无疑,他就是传说中的季先生。
我的心怦怦直跳,虽然我已经提前知道,季先生有可能在银华,但我从来没想到居然会是侯爷把我交给季先生……而且他这次亲自现身,跟我见面,难道是要……
在喝完那一口红酒之后,季先生终于抬起头,把目光朝我投了过来。
我在打量他,而他也在打量我。我们两人互相注视着对方,他平静的眼睛似乎有一种特殊的魔力,仿佛只要盯着看,就会深深的陷入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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