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以老禇的力气,想要直接挣脱我的话,轻而易举。
但他并没有那么做,只是用审视的眼睛盯着我,眼神比刚才冷了一些。
“嗯……”我想了想,试探着问:“老禇,我想问问,你打算把他怎么样?”
老禇微微眯起眼睛,缓缓说道:“自然是打个半死,然后拖到学校外面处理。”
我沉默了一下,心里很明白,如果让老禇把樊琪带出学校,以他们道上解决问题的方式,樊琪就死定了。
“老禇。”我问:“可不可以把这个人留下。”
“哦?”老禇挑了挑眉毛,看了眼樊琪。
樊琪被人压在地上喘着气,一会看看我,一会看看老禇。
老禇奇怪的问:“我想知道,这人跟你什么关系?”
我说:“嗯……就是同班同学,算是朋友。”顿了顿,又道:“所以我想问问你,能不能放他一马?”
老禇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摇摇头说:“辰阳兄,你要知道,这家伙刚才可是想杀了我啊!我今天放过他,他改日会放过我么?”
我顿了顿,说:“好歹同学一场,我就想保他这么一次,如果他今后再落到你的手上,随你怎么样都可以,你看行不行?”
完全是商量的语气,如果老禇硬是铁了心要收拾樊琪,我也没有办法。
树影斑驳,落在一众少年的身上,而所有少年的目光又全都注视在我和老禇的身上。
我感觉手里紧握的钢管力道渐渐松懈了。
老禇说:“好,看在辰阳兄弟的份上,我就先放过他这一次。”把钢管缓缓放下了。
我松了口气。
老禇瞥了一眼地上的樊琪,面无表情的说:“反正,想捏死一只蝼蚁,随时随地都可以坐到的事情,改一天也是一样。”
樊琪咬着牙关,一声也不吭。
老禇冲那两个压着他的小弟摆了摆手:“放开他吧。”
那两个小弟把樊琪放开了。
樊琪也没有再不知好歹,坐在地上揉着自己的手腕和胳膊。我就怕他刚获得自由就又冲上去跟老禇玩儿命,那老子就真要骂坑爹了,真是大罗金仙都再救不了他。
老禇让人把地上的梁傲那些混混都抬起来,就准备要撤了,走之前又扭过来对我说:“辰阳,别忘了,一定要好好考虑。”
“……一定。”我含糊不清的敷衍道,真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执着于拉拢我,到底看上我哪了,我改还不行么……
老禇嘴角微微扬起一个玩味的笑容来:“你会有来找我的那一天的。”然后就带着高博他们离开了。
我站在树荫底下,自顾自地点了一根烟,青烟缓缓升起,我悠然的抽着,等着老禇一帮人干净光。直到一根烟燃尽,我才把烟屁股拧进水槽里,打开水龙头冲掉,这时候现场只剩下我们的人了,六十几号拎着铁棍的高一学生在金色的阳光底下熠熠生辉。
我瞅了眼樊琪,问:“自己能站起来么?”
樊琪点点头,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右腿有些一瘸一拐的,看来刚才梁傲他们打得挺狠。
樊琪抿了抿嘴:“阳哥,谢……”
我一摆手,不让他再说下去,“谢就不必了,你刚才也已经听到了。”
樊琪沉默下来。
“让其他人先回去吧。”我抱拳说:“今天谢谢兄弟们给我面子,上课叫你们出来,麻烦兄弟们了,快回去上课吧。”
“阳哥,说这话就生分了,你是我们的大哥啊。”高一的小混混们也离开了。、
留下的只有我、叶子、李云浩、高文、张淮徐文他们,还有樊琪。
“你都知道了,我和老禇已经和解,所以我和他不会再斗下去了,自然也不可能再帮你。”我看了看樊琪说道:“其实,我很早就想跟你说清楚,但是……”
“我明白……”樊琪苦笑着摇头:“你是觉得可怜我,怕打击我才不跟我说的。”
“没事儿,阳哥。”樊琪拍了拍自己裤子上的脏灰还有身上的血迹,站好了身子,平静地说:“咱俩在之前本身就没有太深的交情,趋利避害,本来就没有错。我爸从小就带我在黑道里泡着,这点道理我还是懂得。”
我点了点头。
尼泊尔军刀还躺在地上,水龙头台旁边的地面都是湿漉漉的,湿泥土掺夹着沙子,把锋利的军刀染得脏兮兮的。
我弯腰把那把尼泊尔军刀捡起来,擦了擦上面的泥,递还给了他。
樊琪像是接过宝贝一样接过了刀,又擦了擦刀
面,然后对我说:“不过阳哥,你今天救了我一次,我欠你一条命,改天我一定会还你的。”
樊琪说到这时又顿了一下,苦笑着说:“如果……还有机会还的话……”
我的心在那一刻小小的触动了一下,但我心底更深处的理智告诉我这时候不能心软,说道:“那就,祝你好运了。”
中午和叶子一起在食堂吃完饭后,我们拉着手回到教室。
我以为樊琪不会再留在银城高中了。
他继续留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而且这里是老禇的地盘,他留在这里完全是自投罗网的行为。
但是第二天,第三天,樊琪还是照常来学校上课。只是,他只能一个人孤单单的坐在座位上,班上的同学们都不约而同的默默远离了他。
操场那件事很快就在校园里传开了,谁都知道樊琪是老禇的敌人,以前喜欢他的女生也不敢再跟他说话了。
可怜,孤独,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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