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宇典笑笑:“我回头问问他。”
贺庭政站在他的车旁,手抬了下,示意让他过来吃饭。他朝着贺庭政那边走过去,贺庭政便把保温盒递给他,温和地问道:“你喜欢吃锅包r_ou_?”
果然是听到了。
“不喜欢。”他木着脸回答,提着重甸甸的保温盒,又道了声谢。
“不用客气,”贺庭政对他的话不置可否,“下午还要拍吗?上车吃吧。”
江宇典抬头看他,贺庭政只是微微地笑着,他皮肤白得近乎透明,注视着人的时候,目光总是那么专注、幽深,眼里有着让江宇典也捉摸不透的情绪。
他发现隔了五年,贺庭政的确变了许多,不在是那个活在他羽翼下的、目光总是澄澈柔和的青年了。
虽然贺庭政一直都长得很高大,但在江宇典心里,这是个没长大的孩子,结果现在,他发觉他是真的变高大了,不仅仅是体格上。
他坐上车,揭开保温盒的盖子,里头一个菜一个汤、还有一个小食。
全都偏甜。
贺庭政歉疚地解释:“辣椒烧糊了,家里没食材了。不过这些菜都没放多少糖,你应该会喜欢吃。”
江宇典认为他应该是知道了什么,可他也不确定——贺庭政当然不会告诉他,他上午帮江宇典打扫房间的时候,在他屋里发现了糖纸。
而且还是n_ai糖。
所以他听见江宇典的助理喊出那句话的时候,并不显得多么惊讶。
其实答案已经近在眼前了,这世界上能把他耍得团团转的人,也只有一个人了。
他在意的只是,江宇典为什么不肯认他——他非常在意这一点,在意到没法赤裸裸地撕破窗户纸,就那么质问他。
江宇典心里诚然也有些打鼓,但面上却稳如泰山。贺庭政安静地注视着他,轻声问他一句:“我下午想去把头发染黑,你觉得怎么样?”
江宇典扭头看他,以一种“干嘛问我”的困惑眼神,看了眼贺庭政的头发,哪怕是这么多相处天下来,他依旧觉得不顺眼、非常不顺眼,他想要贺庭政回到过去的模样。
他喝了口汤,慢慢道:“染黑吗?可以啊。”
他神色如常,一句不该说的都没说,哪怕其实他很在意他头发为什么会变白这个问题。
他原本是理所应当地认为,贺庭政有他的家庭,他有父母,还有妹妹,而贺庭政又是个多情的人,他不应该活得那么糟糕,他也理应得到幸福。没了自己的管束,贺庭政会更自由、更潇洒。
想做什么做什么,不用征求他的同意。
可事实显然不如他所想的那般。
可他问不出口那样的话。
江宇典沉默地低头吃饭,贺庭政就坐在他身旁,声音低沉道:“你知道我头发为什么会白吗?”
“……你干嘛给我说?”他不由得捏紧勺柄。
贺庭政道:“我想找个人倾诉罢了,你愿意听也好、不愿意听也罢,你也可以戴上耳机听歌。”
江宇典做出勉为其难洗耳恭听的模样:“那好吧,你说吧。”
“我有一位大哥,我年少时崇拜他,他对我关怀备至,我们就像真的亲人一样。他死的时候,我没有哭,因为我没有眼泪可以流了,明明心里非常痛,可是哭不出声、也说不出话。”他感觉一切都那么远,但好似就像昨天发生的一般。
“我那时候太压抑了,那是我生命里最漫长最无助的一段时光了。有次家里的狗跑丢了,好几天才我反应过来。我到处托朋友去找,可是找不到。”
“……我大哥喜欢很那只狗,虽然他不说。”他目光垂着,温柔得滴水。
江宇典想说自己真的一点也不喜欢狗,家里有一只狗属x_i,ng的贺庭政已经够了,谁还喜欢狗啊。
“我弄丢了他最喜欢的东西。”贺庭政忍不住闭上双眼,他声音固然平静,但却含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可能是第一次对人说出这样的话。
“我在他的坟墓面前站了三天,后来……就这样了。”
“你说,我大哥会怪我没有看好狗吗?”他神情有片刻的迷惘,望着江宇典的眼睛里,似乎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
江宇典不喜欢他的目光,可他说不出任何谴责的话。他吃完了,慢条斯理地擦嘴,以旁观者的口气安慰道:“不会吧,狗哪有人重要呢?你一定对他很重要,他不会怪你的。”
“是吗?”
“我认为是。”他真诚里带着事不关己的态度。
贺庭政轻轻笑了一下:“其实我专程过来一趟,还有一件事要说。我不准备继续在北京呆下去了,这几天我可能就会走。”
江宇典一愣,随即挑起半边眉毛,似乎这个消息对他来说是稀疏平常一般,态度疏离淡然:“这样啊,那祝你好运。”
贺庭政早料到他会是这种反应,可到底听到了,仍旧觉得心里抽疼,难受得要命。
下午,江宇典拍摄心不在焉,导演发了很大的脾气,大声骂了他,接着对赵规说:“你说他好,好在哪里?!”他压低声音,“连穆菲菲都比他在状态!”
穆菲菲是今天下午和江宇典搭档的女演员,平时都是她拖着人ng,今天却颠了个倒。
可她对帅哥非常有包容度,一直忍着,还安慰他:“没关系,我平时也这样,不是什么大事儿。”
最后临时改了下剧本,导演给江宇典讲戏:“不是很难的内容,也不需要非常走心,可是你明显走神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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