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
微风。
伴有小雨。
虽然天气不太美好,但方洲殡仪馆内,却是宾朋如云。
“段夫人,节哀顺变。”
陈良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再给段铮的灵位上香之后,走到朱桂蓉面前。
段中军依然被关在监狱里,哪怕是儿子的葬礼,也仍旧无法到场。
所有的担子和悲痛,都压在朱桂蓉这一介妇人身上。
或许是太过悲伤,也或许是这段时间俞有强给她做了不少工作,此时面对陈良,这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段夫人并没有像上次那样恶语相向,相反还了下礼。
面容悲戚,两鬓也多出了几根白发。
显然,儿子的遇害,确实给她造成了相当沉重的打击,绝对比上次丈夫入狱要在旁边的刘勤解释道,浑然不知道自己的解释来得有些迟了。
陈良也没把那天晚上的遭遇说出来,轻轻点了点头。
吸引全场目光的虞姬给段铮上了柱香,然后和所有人一样走到朱桂蓉面前表示哀悼。
旋即,她竟然朝陈良走了过来。
陈良也注意到了这点,但是他并没觉得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但是现实却给了他一个意外的惊喜。
“陈董。”
听到虞姬的喊声,哪怕刘勤都觉得有点意外。
他讶异的看了看陈良,然后很有眼力劲的一语不发走到一边,腾出了位置。
“虞小姐。”
同样也有点始料未及的陈良反应还算比较快,看到对方走近,点头一笑,继而歉声道:“上次在英雄冢的事,我感到非常抱歉,是我弄错了房间,还望虞小姐不要介怀。”
那天在蒋勋墓地,因为祝国瑞和萧美姝在场,有些话不太好说,但是在这就不需要有太多顾忌了。
被人误会成小姐,就算一般女人,恐怕都会怀恨在心耿耿于怀,可是虞姬似乎相当大度,淡淡笑道:“没事,只是一个误会而已。我还担心陈董会怪罪我吞了那一百万过夜费呢。”
“怎么可能,应该的。能和虞小姐喝杯茶,那一百万花的值了。”
陈良面不改色心不跳,场面话说的相当漂亮,似乎那天晚上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根本没有肉疼过。
虞姬看了他一眼,仿佛信以为真,赞叹道:“陈董真是阔绰。”
陈良摇头一笑,一副不敢当的姿态。
“陈董,能否借一步说话?”
虞姬突然道。
陈良眼神闪烁了下,注意到不少人都盯着自己这边,犹豫了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两人走出灵堂大厅,来到一个比较僻静的地方。
“虞小姐,有什么事吗?”
他不动声色问道,没自以为是的觉得对方是看上了自己。
越美丽的事物,越是危险。
尤其是像虞姬这么复杂的女人。
那天在墓园萧美姝刻意叮嘱他离这个女人远点,想必肯定不是单纯的恐吓。
“陈董,那我就有话直说了。”
陈良点头。
然后只听实则只和他见过两面的女人轻声开口。
“关于祝国瑞洗钱的证据,是陈董你放出来的吧?”
陈良眉头不由自主皱起,脸色微微起了变化,惊疑不定的注视着虞姬。
这个女人,是怎么知道的?
而且,这事又和她有什么关系?
“陈董,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知道,无论是祝国瑞还是段铮,他们都与陈董存在过节,据我所知,他们曾经联手欲图谋害过陈董你,他们二人遭遇现在的下场,理所应当,只是我希望陈董不要将事态扩大化。”
虞姬的话语有点云遮雾绕,但迎着对方的眼神,陈良却有种被人看穿的感觉。
他微微眯起眼。
“虞小姐,抱歉,我有点没太听明白你的意思。”
“以陈董这么聪明的人,应该不会不明白才对。”
虞姬嘴角微微上扬。
“从蒋勋时代开始,再到祝国瑞,他们看似风光无限,可实际上也只不过是工具而已。很多人利用他们当成渠道,漂白自己的非法所得,他们的客户有本地的,外地的,南方的,北方的,国内的,甚至国外的,假如全部曝光出来,影响很难控制,所以,为了稳定,这桩洗钱案,不宜深挖下去,”
这个道理。
陈良能够理解。
换句话说,这就是所谓的法不责众。
“所以,不管陈董你手中握着多少证据,又或者不管是不是陈董你放出的证据,这件事最好的结果,就是到此为止。”
陈良沉默。
他的目的只是为了对付祝国瑞,至于那些洗钱的人,与他无关。
他不是警查。
也不是正义使者。
“虞小姐,这件事应该与你没有多大关系,你为什么要这么费心?”
陈良开口道,貌似玩笑。
“还是说,虞小姐也委托他们帮忙洗过钱?”
虞姬笑了一下,弧度轻浅,如落雁沉鱼。
“我小家小业,哪里配劳烦他们。”
闻言,陈良也跟着笑了一下。
虽然他不知道这个女人背景究竟多么深厚,但就凭一个英雄冢,其价值恐怕就根本不亚于一个金碧辉煌了。
她假如都是小家小户,那整个东海恐怕就没有几个大亨了。
“虞小姐谦虚了。不过虞小姐放心,我从来都不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
虞姬点头。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会让陈董白帮这个忙的。”
陈良挑了挑眉,看着那张似乎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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