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韩端领军驻于江陵城东之后,严友元第二次派人到营寨中来。
上一次来人将江陵城中情形大致都说了一遍,并提醒韩端周军现已驻于南门协防,督战甚严,找不到开城门的机会,不可强攻。
韩端随后便去中军求见吴明彻,将其在城内安插内应之事一一禀明,并说明了城内如今之形势,建议吴明彻攻打其它城门。
然而吴明彻那时已经决意引水灌城,对韩端的建议并不在意。
有内应不用,却执意用引水灌城这种耗时长久且贻害百姓的笨法子,也不知吴明彻心中到底作何想法。
在韩端看来,吴明彻被称为陈朝名将,却是有些名不副实。
吴明彻用兵治军都是乏善可陈,之所以能获此高位,皆因父祖遗泽与其忠孝。
但作为一名将军,领兵作战才是本分,一生败绩比胜仗还多得多,如何称得上名将?
早年吴明彻率军攻打齐国,包围了海西镇将郎基,敌军物资匮乏到“削木为箭,剪纸为羽”的程度,但他围城三四个月,最终却还是无功而返。
征讨王琳大败而回,陈霸先死后,王琳率大军渡江犯境,吴明彻先败于王琳部将曹庆,再败于王琳部将任忠,第二次战败更是全军覆没,只逃回了他一个人。
江州刺史周迪叛乱,陈文帝命吴明彻率军征讨,一无所获,陈文帝不得不临阵换将,用安成王陈顼将他换了回来。
到目前为止,吴明彻最风光的一次大胜,就是去年的沌口之战,但那纯属运气使然,根本不是他善于用兵的结果。
他一生败仗无数,最后一次败仗是第二次太建北伐,兵败被俘,随后死于长安。
这个名将,不说也罢。
韩端摇了摇头,收回思绪,吩咐部曲将城中来人带了过来。
此人年纪只有二十上下,一见韩端便躬身行了一个大礼:“小人严劲,拜见韩将军。”
韩端伸手虚扶,开口笑问:“你也姓严,老严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远房族叔。”
严劲显得有些着急,回了一句之后便急急说明来意:“阿叔命我前来禀告将军,昨日城外水起之前,梁主萧岿与江陵总管田弘已率两千人北逃!”
韩端闻言大吃一惊:“萧岿昨日就逃了?怎么今日才送信出来?”
前世他读过这段历史,知道陈军攻江陵不下无功而返,但因时间太过久远,其中细节已经模糊,此刻听严劲一说,却又让他想起中的一段话来。
岿出顿纪南以避其锐,江陵副总管高琳与其尚书仆射王操拒守;岿马军主马武、吉彻等击明彻,败之。
这时,严劲听韩端发问,慌忙回道:“小人阿叔原本昨日便要命我前来禀告,然而东城周军调驻南门,督查甚严,直至今日朝食之时小人才找到机会出城。”
“来人!”韩端突然一声大喝,身后众人顿时精神一振。
“速速传令三军军主到此来见本将!”
“喏!”数名传令兵躬身应喏,随即策马疾奔而出,韩端又令秘书萧振写了一封书信,将萧岿出逃以及自己欲率兵追击之事一一写明,然后命人送至中军。
张和趋前一步问道:“郎主何不令马军先行追击,以防萧岿逃到襄阳?”
“马军先行是肯定的,不过也不用着急。”
口中说着不急,其实韩端比谁都急。
梁国虽然只是个附庸周国的小国,但无论怎么说它都是一个国家,若真能捉到梁主萧岿,这军功可就大了去了。
但他知道现在慌不得,一定要思虑周全,他先派了两队游骑前往城北方向侦察,然后才转头对诸部曲道:
“掘堤灌城非一朝一夕之功,江陵胜败未定,萧岿如何会远窜江陵?即使他想,江陵总管田弘也不会让他逃走,否则一个失城之罪便要让他二人吃受不起!”
“萧岿于昨日水起之前出城,怕的是一旦城破之后无处可逃,但他短时之内肯定不会走远。”韩端命军士拿来舆图,粗略看了一遍之后,指着江陵城北位置又道:
“我估计萧岿应该在这一带停留,等候江陵战事分出胜负。若江陵城破,他必然迅疾北窜,若我军破不了城东归,他便可再回江陵。”
“严劲,你是江陵本地人,熟悉周围地势,依你看来,若萧岿在这一带逗留,最有可能藏身何处?”
严劲探头看了一会,抬头便道:“城北十多里外便是古楚国都纪南城,此城在秦灭楚后便告废弃,如今已成一片废墟,但无论如何,都比露宿野外要好。”
“小人认为,若梁主在这一带逗留,应当会驻扎于纪南城中。”
韩端微微颌首,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不多时三名军主奉令来到,一听韩端说梁主已经北逃,顿时便兴奋起来,迫不及待请令追击。
“此地离纪南城不过二十来里,急行军一个时辰便可到达,但若梁主和田弘果真驻在纪南城内,必定会在周围布置哨探,若有风吹草动,敌人就有可能逃进山中,到时我等便只有望山兴叹。”
“因此在大军开拔之前,必须先清除敌军哨探,此事由我麾下部曲负责处置,你等现下立即回营埋锅造饭,食过之后收束兵马,得我军令之后立即开拔。”
三名军主领命离去,午时过后,两队侦骑先后回到了营寨。
据侦骑回报,纪南废墟之外有甲士守卫,其内人影幢幢,估计不下千人,但因废墟周围路口都有军士把守,侦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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