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常连续派人进湖去寻了两日,却还是没有韩七郎的音信,不过这事急也急不来,唯一的办法只能是加派人手。
这两日来韩端也没有闲着,刀枪弓盾都已经押送回了石塘并且分发下去,蔡恒正带着士卒们抓紧操练。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就算临时操练几天,也要比水贼来时不知所措要好。
不光是韩家,整个石塘上上下下都在忙碌。
男人忙着削制枪杆箭杆,用沙模铸造箭头,妇人们则忙着编制竹甲,这种竹甲穿在身上能挡住前胸后背,如果再在里面垫上牛皮,也有很强的防御能力,是一种非常不错的应急防具。
谁都明白韩家一旦被攻破,石塘其他人也得跟着遭殃,况且,石塘村一半以上都是韩氏族人,平时也没少受韩家庇护和好处。
哪怕平日里有些怨隙,到了危难之际也一定要一致对外,这是韩家祖上传下来的祖训。若非如此,韩氏也不可能南渡之后,安然在山阴繁衍生息了近两百年。
韩端坐在房内案几之前,闭目回思这几日来的所作所为,若发现考虑不周之处,也好及时查漏补缺。
此番事关韩家存亡,他丝毫也不敢大意。
但话说回来,这也未尝不是一次机遇,只要能顺利度过此次难关,韩家无论声望还是实力,都必然会出现一次跨越式的提升。
静思之后,并未发现错漏之处,韩端这才睁目走出房来,让韩虎儿去叫了蔡恒和张和,准备去预想中的设伏之地看一看,然后再做一个详细的计划。
细节决定成败,这句话对别人来说或许只是一句名言,但对他来说则是有很深的感触,他不希望因为一些细节上的小问题而坏了大事。
预定的埋伏地点就在片石桥,也就是上次韩端和陶折见面的地方,竹溪从会稽充出,经此地蜿蜒流入镜湖。
真正说起来,这儿并不是设伏的最佳所在,但渡头到石塘十三里都没有什么险要之处,只有竹溪相对来说地势较低,而且河滩后的林子里也能藏得住人。
“此地不利火攻!”
韩端前几天让人收集引火易燃之物,就是准备在这儿火烧苟神通,但他将片石桥方圆都走了个遍之后,却发现这个计划多半要泡汤。
片石桥下的河滩宽有好几丈,上面都是乱石和泥沙,根本没有引火之物,如果将柴薪硫磺等物搬来堆放在此处,又很容易引起人的警觉。
这都还不是关键,最主要的是此处地方狭窄,根本容纳不了多少人。
就算将片石桥周围全部引燃,进入火场范围内的也最多只有数百人,这对于有着四五千人的水贼来说,根本无济于事。
韩端脑筋急转,思索着一个个可行之法,然后又一个个否定。
“实在不行就只有埋伏突袭。”
地势不够险要,火攻水攻都用不上,无法借助外力,就得拿人去硬拼,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下下之策。
他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制作几部投石机来,安放到竹溪两侧的山丘上面,但对于野外作战来说,投石机的用处其实并不大,杀伤力不行,最多能给敌人造成一些混乱。
这个时候,远处有人疾步走来,还离得数十丈远,那人便高声叫道:“郎君!”
韩端转头一看,原来是韩七郎,韩端连忙招了招手,等韩七郎到了近前,又带着他进了竹溪上游的一片竹林,找了一块大青石坐下,方才开口问道:“找了你好几日,一直联系不上,你那边情况到底如何?”
“我也是今晨才知道郎君找我的消息。前几日苟神通带人杀了石宝,夺回了湖心岛,如今在镜湖之上一家独大,短期内应该不会再出湖来。”
“他不是让人到我家来送信,扬言若不将陶折绑了送回去,就要起兵来攻打石塘吗?”
“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苟神通精明得很,他刚收拢湖中水贼,看似人多势众,其实只是一盘散沙。”
“况且韩家召集人手购买兵器之事已经传遍镜湖,他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来石塘和韩家硬碰硬。”
韩端没想到竟然是虚惊一场,这几日来都是白忙活了,他有点不甘心地问道:“苟神通不愿出湖,是因为他现下还有粮可吃,但若是没了粮,他会不会再出湖来抢?”
韩七郎沉吟片刻,便道:“若是没粮,肯定要想办法,当下湖内客商基本已经断绝,那就只能出湖来抢,只是湖心岛上如今还屯了两万多石粮草,怕是今冬都不愁没粮了。”
韩端奇道:“陶折不是只给石宝留了三万石粮吗?这么多人吃了这么久,怎么还有两万多石?”
“石宝只有三万石粮不假,但苟神通上次从湖心岛逃出来后,很快就收拢了几股小股水贼,又劫掠了两家靠湖的小庄子,凑了一万多石粮食。”
“看来这苟神通还真不是易与之辈。”一旁蔡恒闻言,也是锁紧了眉头,“郎君,不能坐看飞叉贼日渐势大,必须要在他羽翼未丰前将其剪除!”
韩端点头道:“五叔所言极是,若我们现在置之不理,等过上一年半载,这飞叉贼必成我韩家心腹大患。”
“要引得飞叉贼出湖来,就得先使其粮绝。”韩端看向韩七郎,道:“我意欲亲往湖心岛焚其粮草,七郎认为有几分把握?”
韩七郎蹙眉道:“岛上的粮堆了几间粮库,而且还有人日夜巡查,但也不是找不到机会……”,他顿了一顿,又道:“只是郎君万金之躯,何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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