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谦之!
张子祥脑中便好比被一柄大锤砸中一般,嗡嗡回响,冒着金星。
寇叔他是寇谦之!那个天师道传道以来最大的叛徒寇谦之!
“寇……寇叔你……你什么?我有点耳背,刚才没听清楚。”张子祥拒绝相信这么荒诞的事情。
寇叔苦笑一声,看着张子祥不话。
张子祥猛的暴起,按住寇叔的手急切地追问道:“寇叔你刚才是在开玩笑对不对?寇谦之死了都有一百二十六年了,你怎么会是他呢?快停手吧,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寇叔还是不话,任由张子祥抓住他的手,只是望着张子祥的脸庞着呆。不知是不是错觉,张子祥总觉得寇叔看得是他的脸,心里想着的却是其他人。
“寇叔,你真是寇谦之?”挣扎一番之后,张子祥看寇叔始终没理他,迟疑着声问道。
当一个人遇到不能接受的事情。刚开始,他会拒绝接受。这个阶段持续一段时间之后,他会感受到彻底的愤怒,天愁地惨,愤世嫉俗。接着,他会开始妥协,积极试图改变现状,最后当这一切都没有用之后,他就要渐渐开始学会接受现实。
张子祥接受能力很快,马上就进行到最后一步了。
寇叔从回忆中醒来,望着和那个人相似无两的面容,笑了一笑,一派云淡风轻。
“你是不是认为我在骗你?”
“是……额,不是!”张子祥下意识地想要点头,反应过来后立刻慌忙得摆手表示否定,待看到寇叔似笑非笑的脸后,又红着脸声道:“其实……是有那么一点啦!毕竟寇谦之是我龙虎山天师道的大叛徒,差点让龙虎山在北国绝迹,你知道我的身份又怎么会这么心平气和地跟我话?而且寇谦之死了都那么久了,你的年龄也不对啊!”
“大叛徒……”寇叔嘴里念叨着,眼神迷离,又开始陷入回忆之中了。
“寇叔,寇叔,寇叔!”张子祥眼见谈话又陷入了僵局,心里一急,一边摇着寇叔的身子,一边大声喊叫。
寇叔被张子祥从回忆中给拉了回来,自嘲地笑了笑:“老了,老了,总是想起过去的事情了!”
寇叔转过头,望着张子祥,忽然伸手在他头上拍了一下:“娃娃忘性太大,老夫不是了,今年已经是二百零九岁了,年龄如何不对?”
“可是你的容貌……”张子祥一边揉着头,一边在心中腹诽,怎么这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家都喜欢拍辈儿的头。
“娃娃怎么连自家的东西都忘了?龙虎金丹,延寿千载。立地飞升成仙都不是不可能,些许容貌衰老,自然不在话下。”寇叔又拍了张子祥脑袋一下,疼得后者龇牙咧嘴,还不敢反抗。
“龙虎金丹?”
张子祥揉着越来越肿的脑袋,却是一时愣住了。
龙虎金丹是他的祖先兼祖师爷张道陵所创,乃是正一天师道门人得道成仙的关键所在,天师道不传之秘,不知何故,自从四祖(张盛)之后便已经失传。这也是现今龙虎山的困境,没有龙虎金丹,就不能得道成仙。所以从第五代天师起,历代天师都在苦心寻觅祖上传下来的断简残篇,期望可以从中找出龙虎金丹的炼制方法。
可惜一直不能如愿,稀奇古怪的丹药练了一大堆,却没一个是龙虎金丹。不过误打误撞,反而让龙虎山的丹药炼制之术甲于天下,这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了吧。
张子祥的叔叔张符另辟蹊径,在研制天师道原本擅长的丹药的同时,也企图从符箓方面下手,从另一个方向得道成仙。不过还是试验之中,按照叔叔一贯的不靠谱,估计等他老死,也不太可能成功。
“寇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有我们龙虎山天师道也没有的龙虎金丹?为什么你会在这个地方?为什么你当年要背叛龙虎山?为什么……”张子祥一头雾水,顾不得长幼尊卑,接连几个“为什么”抛向了寇叔。
““为什么”,“为什么”……你是“为什么”宝宝吗?大人话,娃子在一边听着就好,插什么嘴啊!”寇叔不耐烦地张口抱怨。
“为什……”张子祥在寇叔严厉的眼神压迫中退缩了,没有将下面的“么”出来,转而换了另一种方式:“当年究竟生了什么事情啊?寇叔,你能告诉我吗?”
“当年……”寇叔瞟了一眼张子祥,笑着道:“这个就来话长了,你确定要听吗?”
张子祥头如捣蒜,张开希冀的大眼睛紧紧盯着寇叔,唯恐他又改了主意。
寇叔的脸上露出了追忆所独有的神情,好似又回到了那个风起云涌的大时代,属于他的那个风云时代。
“我是官宦人家出生,家族中历代为官,父亲是太守,哥哥是县令,按理我应该也是走这条路才对。但是我从就对做官没什么兴趣。官有什么好当的,不想当贪官暴官糊涂官,就得劳心劳力,为民父母青天,辛苦一世之后只得个皇帝老儿几句赞赏就闭眼进棺材,我才没那么蠢!世人都晓神仙好,自在快活乐逍遥!如此美事,才是最适合我的啊!最重要的是,修道清闲,地位还高,每天无所事事,照样受人尊敬。这么好的事儿哪儿找去!”
张子祥在心中腹诽:感情你就是这么修道的啊!不过起来,好像修道还真没什么事情可做。
寇叔眉飞色舞,滔滔不绝:
“就这样,我入了道。每天就练练根本没什么用的丹药,画画自己也认不得的符咒,也没干什么事情,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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