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叫声从身后传来,隋东艰难的伸出一只手蹭了一下脸上的灰,喘着粗气回头看了一眼。这座二层小楼已经塌了,方才还放着舒缓乐曲的咖啡店已成了一片废墟,身后那些脚步慢的人已经无法动弹,却还保持着惊恐的神情,努力地向前伸出着胳膊,就像是在等待谁的救赎。
“咳咳——”
宋凡帆难受的从胸腔挤出两声,身后的爆炸震的他一阵阵的恶心,可是隋东怎么样?还有山眀棋?
“隋东?”宋凡帆撑起身子,摸了摸旁边那人的胳膊。
“我在!”
“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
“我没事,你呢?”
“我也没事,山眀棋呢?”
……
“他人呢?”
“不知道。刚刚太乱了,被人挤散了。”
宋凡帆着急忙慌的站起来,四处寻找,他按下心里的惊慌,喊道:“山眀棋!山眀棋!”
哪里会有人回应,四处都是惊叫声,哭喊声,似乎还有警车的鸣笛声,也许只是幻听,因为那声音太遥远,像是从天边传来的。
而此刻,越来越清晰的是,枪声!
隋东敏锐的意识到了事情并没有结束,他紧紧地抓住了宋凡帆的胳膊。
宋凡帆回头,只见隋东紧皱眉头,脸色难看至极,看着自己,小声而又清楚的道:“枪击!不是警察。”
“怎么办?”宋凡帆说出来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吓得发抖,“山眀棋还没……”
“你信我吗?”
“嗯。”宋凡帆回答的很轻,却是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山眀棋很聪明。”隋东知道宋凡帆此刻很慌乱,他便一句一句的说。
“嗯。”宋凡帆看着他,点头。
“他和我们同时跑出来。”
点头。
“他会保护自己的。”
点头。
“相信他,也相信我!”
“好。”
“现在开始,一步也不要离开我!”
“好。”宋凡帆盯着他的眼睛,也紧紧的抓住他的胳膊,“我跟着你。”
他们不再慌乱的向外挣扎,而是避开逃窜的人流,躲在了一面半塌的墙后。隋东和宋凡帆一人拿着一根断裂的钢筋,他们并不知道敌人是谁,也不知道敌人在哪,当一个人的生命受到威胁时,哪怕自不量力,也要拼尽最后一线生机。
宋凡帆没当过兵,长这么大接受过最正规的训练就是大学的军训。他们练习了一个月的齐步走,正步走,学习了一套表演的长拳。
宋凡帆不会打架,从小乖到大,除了当年为隋东荒唐了一把,没干过出格的事。
宋凡帆从不惹事,任何情况下,如果双方有一个人要吃亏,那这个人一定是宋凡帆;如果有了任何的矛盾与冲突,他永远是先服软的一方。
可宋凡帆不是懦夫。
在这场末日一般的□□中,谁不怕?
宋凡帆怕的要死,他手脚冰凉,浑身颤抖,用尽力气睁着眼睛看着前方。
背后是隋东结实的脊背。隋东也在怕,宋凡帆知道的,哪怕他是那样的镇静,哪怕他是那样的自信,微微颤抖的身体还是暴露了他的紧张。
爆炸似乎是结束了,当人们耳边的轰炸声被枪声替代时,他们才绝望的意识到,神的救赎并没有来临,绝望之后是另一个炼狱。
二十米开外就是刚刚还繁华热闹的街道,现在却已成为了屠宰场,宋凡帆和隋东躲在墙后,清楚的意识到他们距离地狱,只有二十米的距离。
当子弹“砰砰——”越过他们的头顶时,宋凡帆狠狠的哆嗦了一下,忽然有些腿软的站不住了。隋东赶紧扯住他的胳膊,紧紧地抱住他:“坚持住!”
突然,一旁的大木板晃动了一下。
只见从下面伸出了一只女人的手,明黄的袖口有些熟悉,是那个金发的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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