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天克洛恩又失踪了。回来的时候还是带伤。检查了一下,正是和上回差不多模样的伤痕,显然是同一个敌手留下的。宅邸中这就沸腾了, 原来还有它弄不死的对象!
事实正是这样,伤好就出去, 回来就带伤,虽说那伤看上去狠戾不留半点余地, 但好歹没一次致命, 要说克洛恩武力值弱了倒真没多少可能,那么就是……这货居然能学会友好切磋?
天气渐渐暖和,艾萨克又很少下雨,每日的阳光都带着恬静与慵懒。
希瑞尔坐在花园里喝下午茶。可惜坐的时间太长了点,茶冷透换了好几次,等到走神归来的时候西边也已经出现落日淡淡的霞光。克洛恩趴在桌子上,也没动弹,只是眯着眼睛一下一下甩着尾巴尖。身侧那几株粉色的郁李正好盛放,花硕繁密如云。
温蒂夫人穿着淡紫色的及膝礼裙,款式简约无一丝配饰,金褐色的微卷长发松垮披散,眉眼间仍带着少女般的柔美动人。她穿过交缠着常青藤与兰花的灌木丛走来的时候,希瑞尔甚至有短暂的失神,然后静静注视她朝他笑了笑,微微屈膝一礼,坐在他的对面。
“阁下,您在想念一个人。”温蒂用一种几乎喟叹般腔调说道。她的眼神永远如此明澈温柔。
希瑞尔拿起茶壶,亲手为她倒了杯伯爵n_ai茶,没法回答,只是缓缓道了句诗:“……就像一个梦,破灭在梦者明白自己在做梦的时刻。”
委婉的诗句既巧妙回答了她所说的“想念”,又应和了此时此境。博尔赫斯的诗总带着一种神秘与梦幻般的美,但美中又带有破灭的萧条。这首《余晖》同样如此。
温蒂愣了愣,马上明白对面之人的意思,她笑笑,拿起茶杯抿了一口不再细究,直接转换话题:“那样误导奥萝拉……好么?”
其实也不算误导。王储是确实对奥萝拉感兴趣——但这个感兴趣却是要分很多种的。就目前看来,大概就是觉得有意思,无伤大雅得像逗弄小动物般撩拨撩拨,最好能看到她跳脚就更开心了。
这原本也没什么,要分析奥萝拉为什么得了王储的眼缘,大概也是y-in差阳错吧。虽说这是个越来越不讲究门当户对的年代,但欧罗巴各国的王室想来标准是不一样的。可是为什么越来越多的王室成员都选择了平民作为配偶?在让世界哗然的时候,其实也有应有的道理。
菲利普王储所见永远都是千篇一律的贵族小姐,必然是厌烦的,否则当初闹得沸沸扬扬的王储初恋就不会是一个流浪的艺术家了,难得有奥萝拉这么个年纪小的女孩,而且还好玩,当然本能得就入了眼。没别的意思,至少暂时没别的意思,毕竟奥萝拉今年才十六!以王储这般阅历与眼界的人,再qín_shòu也不该对着十六岁的孩子起异心。
所以当时饭桌上希瑞尔与温蒂的一应一和,其实某种意义也算得上是种误导。
“她总要学着去面对。”希瑞尔淡淡道,“以后这种情况还会有很多。”
温蒂眨了眨眼,忽然觉得有些惊悚:“您的意思……”
“倾世的玫瑰要盛开在有足够灯光与赞叹的地方。该教的我已经教了,她该选择一种最好的方式面对这个世界。”
凯恩只有她这一位继承人,这庞大的家族都压在她身上的。她还未长成的美貌是最天然的筹码,但她得学会如何利用这个筹码。
*
戴着宽大的遮阳帽与墨镜,坐在波罗斯岛海滨喝着冷饮的奥萝拉,还没从这短短几天匪夷所思的遭遇中缓过神来。
她穿着简款的牛仔裙,趿拉着缀有鲜花的草鞋,帽子上还c-h-a着朵盛开的天堂鸟,这鲜嫩热情的妆扮反倒叫她看上去比实际年纪更加小了点。大概是她的表情实在太过于缤纷五彩,已经彻底换装甚至连头发眼瞳都顺便换了个色的王储,指着她肆无忌惮得笑起来。
居然还笑,还笑这么开心……面无表情的奥萝拉,死死咬着牙关都想把手头的杯子倒翻狠狠扣在他脑门上。努力回忆这档次事是怎么进行到这里的……
一开始是答应邀约……不过这邀约奇怪了点,并非温蒂夫人所料想的喝咖啡或是共进午餐什么的,而是一张皇家马德里vs毕尔巴鄂竞技的足球赛门票。
奥萝拉去了……然后灾难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奥萝拉怎么都想不通,全场十万球迷,那摄像头到底是怎么从芸芸众生中发现到菲利普王储的!天知道当她从转播的大屏幕中看到自己的脸时,真恨不得拿刀子砍死身边那个没自觉仍在为皇马进球欢呼的家伙。
她已经不想回忆当时是怎么从伯纳乌的围堵中艰辛逃脱出来的,但她清楚得知道,自己惨了。
“我可以回家么?”这特么是在玩儿她啊!
“不。如果可以的话,您还能陪我一起吃个晚餐么?”
好像正常了些?不!她都恨不得今天没出来啊菲利普这混蛋简直就是免费专门派送仇恨的!
你要出来玩你特么也伪装得像那么一点样子啊!!被认出来还越挫越勇个什么劲马上回家啊谁让你没事还跑街上的!
走到哪都有甩不掉的记者!她碍于王储身份还不能直接抛下他!奥萝拉相信这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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