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泽楷把他推荐出来了,叶修没反应,跟要见人家妈的人不是他一样,当然也因为早晚的事,提前发生和推后发生,并没区别。周泽楷挂了电话,叶修说,貌似直接了点,有没有婉转点的方式?
周泽楷心说,这件事就不婉转,哪来的婉转方式?他转动方向盘,向叶修笑笑,“怕了?”
叶修很鄙视地说,你不用激我,要去的是你家,到时万一你妈要打人,打的也是你。
周泽楷说,我三十了。
三十了,他妈不会打他?抑或三十了,是时候摊牌了,不想再拖下去过东瞒西骗的游击生涯了?叶修才不管周泽楷是哪个意思,三十了很了不起么?他还三十五了呢!
周泽楷搞不懂叶修有啥好理直气壮的,不过叶修这一点,倒是跟他二十多的时候一样。
中秋那天,中午周泽楷叶修和队员一起吃的饭,还派了红包,下午,两人驱车赶回上海。
周泽楷始终觉得,他和他妈有时交流中留下的空白,是隐着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的,因为心照不宣,并且无法使一方按照另一方的意思行事,所以维系住了一个平衡。
直到他和叶修在他家客厅坐下,他妈不太惊异的表情证实了他的想法,并正式为这个平衡画上了句号。
五分钟以后,周泽楷和叶修怎么进来的,又怎么出去了,提着他们带来的大包小包。
周母只对他俩说了一句话——“你俩都给我滚出去。”
他们在等电梯上来,叶修回头看了眼紧闭的门,“要不要再等会?你妈你了解,她会不会只是做做样子,再开门把我们放进去?”
周泽楷的确了解他妈,摇摇头说,“……不会”
好吧,叶修没有多说。等他们回到车里,把给周母买的东西原放好,坐上车,叶修戳戳周泽楷说,我饿了,你饿不饿?
周泽楷从后座的果篮里掏出个苹果给叶修。
叶修不接,说还没洗呢。
周泽楷先咬了一口,发出很脆的嘎吱声,“干净的。”
他把苹果交接给叶修,叶修心想你是白雪公主么,还咬一口……他拿过苹果,且啃且道,“我就说吧,要父母接受,哪这么容易。还有我父母那边,也轻松不了。”
这个结果,在带着叶修踏入家门前,周泽楷就预料到了,但是总要迈出这一步,无论等在他们前面的是什么。
“不怕”,周泽楷说,“最难的都搞定了。”
叶修这会倒很有自知之明,“你说的是我么?……你哪搞定了?”
“晚上”,周泽楷说,“回去搞……”
他发动车子,车子驶出蓬密的林荫道,视野变得开阔,人的心情也豁然开朗了。慢慢来吧。周泽楷对自己说。问题永远都存在,一个走了还有下一个,有的能解决,有的可能永远都不会解决,但不想再错过的人,只有一个。
晚饭没着落了,只能自行解决,周泽楷打电话找餐厅定位子,打了好几个,都要排位,起码排一个多小时,与其在饭店人挤人地候着,不如先去江边逛逛。
傍晚的黄浦江面,云如嶙峋倒挂的白色山影,层叠的高楼中央仿佛置了台巨大的机器,向空中抽取着残余的霞光,霞光保留了柔和的形态,在优雅中变得稀薄。当日光从远处淡去,灯光便由近处漫开,天空中始终保持着宏大的明亮,有种安详、抚定人心的况味。
这一天是中秋节,人人都出来兜马路,等着赏月,江边最是闹猛,男男女女的情侣或是路过,或是站在他们身边,尽情的彰显关系,搂搂抱抱,亲亲我我。
他们不能像他们一样,这也没什么,不妨碍心里的踏实。
周泽楷在叶修身边,他们靠在一段凹进来的栏杆边上,风拂起叶修的头发,周泽楷正好看过去,叶修的脸上似有一丝暖煦的笑意,或许是夕阳所致,夕阳在叶修的脸上成就了最光辉的时刻。
周泽楷把脸转向叶修远眺的方向。
一如泰戈尔曾说过的,你微微地笑着,不同我说什么话。而我觉得,为了这个,我已等待的久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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