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后妃的角度可能无法理解她们的想法,但是换个冷宫角度的话,就能够理解她们的想法了,她们本来就是身处“冷宫”了,皇帝能够想到要将“冷宫”中的女子赐金还家,的确算得上开恩了。
但是,太后病着,高位份的后妃病着,只要她们的头上长的是脑袋,而不是摆设,此时她们就算不想病,也必须病倒了。
所以,这道旨意颁下的当日晚间,太后病倒了,第二日,皇帝后宫中的所有后妃,全部都病倒了,一个都没有落下。
当然,后宫中的生病,有着各种各样的说法,什么时候病倒,什么时候病好,都是有讲究的。
病不是可以随便病的,若有人用称病来扫上位者的兴,或者触谁的霉头,最后的结局,恐怕就要变成一直“病”下去了。
但是,该称病的时候,有人要是不识趣,不肯称病,也是讨不到好处的。
现在这个局面,就是必须要病倒的时候了,谁要是不病,谁就是认可这道旨意,谁就是想要离宫,就算心里存着这个想法的后妃,也不愿当这个出头鸟,所以她们全部病倒了。
皇帝收到了这个消息,随即谴医赐药派人探问,但是他本人,始终没有踏入后宫一步,就算是太后那里,他也没有亲自去请安,只派了人早晚去探视。
就这么着,朝中熙熙攘攘,时不时就要有大臣上一份折子,阐述一下他对此事的看法。宫中一片愁云惨雾,人人都在病中,只有皇帝本人,稳坐钓鱼台,巍然不动。
至于卫衍,皇帝摆在明面上的说辞,绝对无可指摘,若不是他知道此事的“真相”,听到这道旨意,他恐怕也要信以为真支持皇帝的,而且他知道的那个“真相”,肯定不能被他人知晓,他当然什么话都不会多说了。
时间飞逝,又一日转眼就到了。这日午后,高庸进了内殿,一眼就看到皇帝端坐在案后,执笔在批折子,永宁侯正坐在皇帝身边,替皇帝磨墨,偶尔皇帝会抬起头,微笑着和他说几句话,永宁侯就在那里小声地回话。
这一幕,看着就让高庸觉得心中安宁。
皇帝和永宁侯两人,就该这么好好过日子,天天这个发脾气,那个不理人,闹来闹去的,都是闲得慌。经过了这一遭磨难,皇帝心性成熟了,永宁侯也懂事了,两个人又把话说开了,以后应该不会再动不动就j-i飞狗跳,互相折腾,为难他们这些伺候的人了吧。
高庸脑中暗暗这么期盼着,悄声走上前去,向皇帝禀报:“陛下,田太医来请平安脉了。”
景骊垂着眼,轻轻“嗯”了一声,表示他听到了,他提笔写完了要写的东西,才放下笔,合上折子,站了起来,拉着卫衍的手,来到了起居处。
他在主座上落座,想拉着卫衍坐到他的身边,卫衍却僵持着没有动。
“陛下,礼不可废。”私下里,卫衍愿意和皇帝相处得随意一点,但是有外人在场,他马上又要开始守礼了。
“田太医又不是外人。”景骊无奈地说道。田太医很多事都知道,卫衍有必要这么顾忌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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