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图不大,只有二尺来长,皇帝会不会嫌弃寿礼太薄?
卫衍想到这里,又摇了摇头。
“那父亲自己看看吧。”既然父亲这么挑剔,卫敏文觉得他实在是爱莫能助了。
儿子撂摊子了,卫衍只能靠自己了,他在库房里面转了一圈,目光落在了那艘楼船上面。
皇帝时不时就嫌弃他不懂风雅,不知意趣,这件礼物应该很有意趣吧?
卫敏文跟在他的后面一起逛,他驻足了,卫敏文也停下了脚步。
他发现父亲的目光停在那艘楼船上面,又忍不住多嘴了一句:“父亲,这艘楼船手艺j-i,ng湛,做工无可挑剔,不过玉质粗糙了一些,作为万寿节的寿礼,会不会不够恭敬?”
这艘楼船,送给其他人,应该不会有人挑刺,反而会觉得送礼者品味不错,但是送给皇帝,卫敏文不认为这是一个好主意。
送给皇帝的寿礼,不过不失就行了,这种一方面出挑,一方面有短板的礼物,显然不合适。就算皇帝不介意,也难免会被其他人说嘴。
自认不会送礼的卫敏文,送礼的章程明显一套又一套,比他的父亲老练多了,但是不管怎么样,作为一个年幼的孩子,他依然坚定地认为自己不会送礼。
“就这个吧。”卫衍伸出手指,摸了摸船上的那些小人,深信这么有趣的礼物,皇帝肯定会喜欢,决定就是它了。
“那孩儿让人来装箱送到宫里去吧。”既然父亲决定了,卫敏文也不去多劝了,积极接手了接下去的事务。
“好,你命人送去吧,我还有公事没有处理完,先去忙了,等过两日,我闲下来了,再和你好好说话。”卫衍了结了这桩心事,又想起了未完的公事,很快就带着人出府了。
卫敏文则唤来了大管家,将这艘楼船装好了,送到了宫里去。
“陛下,永宁侯府的寿礼送进来了。”高庸知道了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就来向皇帝禀报了。
“让人送过来,给朕瞧瞧。”
“是。”
很快,内侍们就搬着一个方方正正的箱子,进了昭仁殿。
永宁侯府的这份寿礼,装在了一个红木的箱子里,箱面上还绘制了一朵牡丹。
“俗气!”景骊还没看到东西,嘴里就开始挑刺了。
高庸指使着人将箱子小心摆放到几上,假装没听到皇帝在说什么。
反正永宁侯就算送一块破石头,皇帝心里也是欢喜的。皇帝嘴里要这么说,就让他去说吧。
而且万寿节的寿礼,多数人都这么装,这是为了喜庆,俗气什么的,自然顾不得了。
“打开来看看吧。”景骊用很有些可有可无的语调说道,当然,他的心里,对于卫衍的寿礼,还是很期待的。
内侍们轻手轻脚,打开了箱子,把用红绸蒙着的寿礼,小心地取了出来,送到了皇帝的御案上。
当红绸取走,楼船露出来的时候,景骊都要震惊了。
咦,卫衍什么时候,这么有品位了?
这些年来,卫衍每次送寿礼,都是挑得很俗气的寿礼,景骊经常怀疑他是随便选的,根本就没有用心挑,眼前这件礼物,很不符合常理啊!
他摸着下巴,在那里沉吟,觉得这事透着某种说不出来的玄妙。
“陛下,永宁侯这是长进了。”高庸凑趣了一句,也是在提醒皇帝。
皇帝这神情,不太对劲,在这万寿节的关头,皇帝可不能去瞎折腾,免得又折腾到底下的人。
而且永宁侯今非昔比,皇帝明明知道的,每次都要故意忘掉,这记性真的有点糟糕。
景骊仔细打量着这份寿礼,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装回去吧。”
万寿节的寿礼,出挑的,会摆出来供人观赏,但是皇帝这意思……高庸看了几眼御案上的楼船,终于看明白了,把它放在外面任人评说,众人恐怕要分成两派掐一顿了,的确没这必要。
高庸示意人把这楼船又装回了箱子里。
“高庸,到了万寿节晚间,再把它摆到内殿去。”卫衍送的寿礼,不给别人看,是怕有人生事,不过景骊自己肯定要仔细赏玩的。
“是,陛下。”
安乐侯府的案子了结了以后,周府尹又陆陆续续审了几桩案子,都是类似的事,类似的结果。
原先,所谓的民议汹汹,其实只是关心朝政,时不时向民议司上书的那些人,才在关注这事,但是随着府衙审了几个案子后,民间百姓终于反应过来了,朝廷这是在为百姓做主了。
没人做主的时候,百姓吃了亏,也只能吃了,现在既然朝廷肯做主了,向官府报案的百姓,瞬间就多了起来,不管是京城里面,还是地方上,有不少人家被人告到了官府里面。
聪明人,一旦被官府揪住了把柄,都照着安乐侯府的样子在做,但是这世上,肯定也有蠢人,第一个跳出来的蠢人,是汝阳伯,他被人告了以后,表示他就是不退,也不认罚,随便府衙怎么着吧。
如果安乐侯做这种事,京里的显贵们,一点都不会觉得惊讶,因为安乐侯后面有人撑腰,有底气做这种事,但是汝阳伯……呵呵,他是哪个牌面上的人物,竟敢这么挑衅皇帝?
汝阳伯府从上代开始,就没什么长进的子嗣,如今也就剩下个空头爵位,还敢做事这么光棍,这是活腻了吧?
众人这么想着,都等着看好戏。
果然,皇帝没有客气,也没有手软,一点都不在乎马上就要过万寿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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