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灵赋一加入进来,那伙人的气氛便别扭起来。步子拖拖散散,路过一棵树旁,树下窝着一个几乎将全身遮蔽起来的乞丐。
“邱小公子,不是我说,你们家门口这围着的乞丐,也太多了,这大冬天的还有呢······”有人讪讪开着玩笑。
阿魄仅能看到帽檐下几人的步子,却感到了那人的视线停留在了自己身上。
咔哧一声啃食了一口甘蔗,接着便是嘟哝:“都怪我娘和小石······”
阿魄偷偷听着那伙人的对话,却忽然被人踢了一脚。
下意识把那伸出去的腿缩了回来,接着有东西被用力砸进自己的怀里,那蓑衣整个都被砸得雨水乱颤。阿魄整个人一缩,却始终没有抬起帽檐。
这力道砸到自己身上基本毫无知觉,但要是砸到普通人身上,恐怕是要吃个疼的。
“滚。”邱灵赋的声音满不高兴。
阿魄低头,那笔直的甘蔗上还有清晰的咬痕,邱灵赋可没吃几口。
昨日那小厮出来买东西,叨念着自家那小少爷牙还疼着嘴巴却馋,熬不过似真似假的撒娇,便掏钱买了点蔗,可也小气的,不过买了这一段甘蔗罢了。
阿魄端起那根蔗放在眼前看,像是观察什么暗藏线索的器物,但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竟然盯着一根甘蔗上坑坑洼洼的咬痕看了许久。
回过神,随手把那蔗扔在一旁雨水积蓄的地上,便往那小春楼去。
没走几步,却又鬼迷心窍折了回来,弯下身子,把那根脏兮兮的蔗捡了。
那日小春楼不知发生了何事,一片混乱。
酒疯作一团糟,有的泻肚有的酒疯做了些不光彩的丢尽了脸面。老鸨和打手们护不住秩序,还被些察觉了酒不对味的客人闹了起来,里里外外乱成了一锅粥。
这期间闹出的笑话,传遍远近十里,几天几夜也说不完。
那新来的小丫头跑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了。
两日后,邱灵赋把那卖糕点家的干净大黄狗偷出来一起玩了一天,浑身污泥的才送了回去,这便已经是黄昏了。
家家户户冒着饭香,街上人少,邱灵赋踏着步子吃着那顺手牵羊带出来糕点,吃得浑身舒泰。
可那蹦踏的脚步进了家门,便停了下来。
一个灰头土面的小丫头跪在面前,那脸几乎贴在了地里:“邱小少爷······”
邱小石早就叉着腰在一旁,怒气冲冲对邱灵赋道:“这怎么回事,你又惹了什么事?姑娘您快起来吧,这家伙淘气欺负人,我便教训他。”
“不,香平谢邱小少爷救命之恩,邱小少爷,您、您能不能······”
这么一说,邱小石便知道是误会了。
可刚惊奇地看邱灵赋一眼,那邱灵赋却狗嘴吐不出象牙:“谢我什么?你太丑了,做妓-女多不合称,我都比你适合。”
“邱灵赋!”邱小石差点没气死。
“难道不是吗。”邱灵赋不高兴了,“小石,你可是一直说那小春楼头牌还不如我,所以你都不愿和我去小春楼。我可受不了这样又瘦又小的丑丫头做妓-女,我去小春楼玩的时候看到都不舒服。”
“那你怎么不把小春楼的□□全都放出来?”邱小石翻着白眼气道。
“我放了,也就这一个跑了出来。”邱灵赋满脸嫌弃,“不好玩,没意思······我还想和那头牌冰轮私奔呢,她不走还笑我。”
那丫头抬起脸来,虽满面蒙尘,却依稀能看得到面目清秀,哪里是邱灵赋说的那般丑陋。
她听了邱灵赋那些话,羞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却结巴道:“邱小少爷,我、我愿为奴为婢······”
“你是没饭吃了,才想着在这为奴为婢的。小石,我不要这人和我抢饭。”邱灵赋一副委屈的样子,可却还一百年往嘴里塞着那偷来的糕点。
那丫头此时更是羞愧,这邱灵赋牛头不对马嘴的玩闹话,直白又晦涩地点出了自己的目的。自己这浑身肮脏,逃走的几日过得确实也不好。
“滚滚滚,我又不是坟,你老跪着干什么,快走快走。”邱灵赋简直毫无心肝。
“邱小少爷,您快闭上嘴吧!”这话小丫头可受不了。
那小丫头被这番羞辱,抬起头来,满眼泪水,嘴里却还道:“对不起,但香平还是谢谢您的恩······”
邱灵赋看着这泪水,傲气又自负的神情僵在了脸上,呆了片刻,也未说话,随即转过身便躲进了屋子里。
邱小石叹了口气,从怀里拿出点银子:“香平姑娘你快起来,我们宅子是不收人的,你看我们小少爷这脾xi-ng,谁也受不了。给你点银子,你看去哪做点小活养活自己吧。”
“可、可我一人······”无依无靠的女子确实难以活下去。
邱小石摇摇头:“我们夫人教我们救人不救全,这些银子够你做个小摊了。我们夫人也是一个女子闯荡,吃了不少苦头,却也供起了这座宅子。小石相信你也一定可以。”
那丫头推脱了一番,含着泪收下那钱,又不顾邱小石阻拦叩了三叩,才依依别去。走之前看了眼那邱灵赋躲进的屋子,却是闭得死死的,再也没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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