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即曳摇头,起身走到郦清妍对面蹲下来,平视她,“我本来就是为了收你做徒弟而来,至于你说的另外两个,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玩一玩又有何妨?”凑近一些,“别装了,身为少阁主,手底下的人却不听话,你的无奈我理解。你想要类似二十四暗卫的组织,虽然不能保证能凑齐那么多个高手,却也是整得出来的。”
答应的这么爽快彻底,郦清妍不确信地回望他。
即曳低低笑起来,“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进皇城?这里可是我仇家的云集之地,郦清妍啊郦清妍,为了你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你该怎么谢我?”退回去时扣住她的脉门,“你有全天下人都会羡慕的百毒不侵的体质,我不把本事教给你,还能在别处找到更合适的人选?后继无人,那么多秘法都失传也太可惜了。”郦清妍看着他切了一回自己的脉,对方不住点头,一脸果然没找错人的欣慰,然后听他又说,“答应这些都无妨,还有别的要求也无妨,我只有一个条件。”
郦清正襟危坐,“什么条件?”
即曳松开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炉子里拿了一块点心,边吃边说,“你听过寒石异族吗?”
“她没听过。”一声闷雷自门口响起。
即曳被开水泼了一身般跳起来,嘴里还含了半口糕,“高手来了我先走了下次再聊再见!”也不敢走正门,从后窗溜了出去。郦清妍觉着功力还没恢复到全盛状态的他,在激怒了趴在屋外的暗卫后出去,肯定会被揍的很惨。
栖月走进来,满脸阴沉,大刀阔斧地坐在郦清妍对面,抱着胳膊,目光要把人钉出一个洞来。
郦清妍把和即曳一样的一份东西搁在栖月面前,“我让你过来是品尝美食,不是生气的。”
“挡不住你总做些让我生气的事情出来。”
“我以后还要见更多的人,你岂不是除了生气,抽不出空来干别的了?”
栖月觉得郦清妍这种执着简直有些不可理喻,多次让她收手,全部充耳不闻,反而变本加厉,自己就住在隔壁,从来都是自己巴巴的跑过来,这个人一次也没有主动过,满脑子都是她那些破事。亏自己今晚看到弄香过去叫他,高兴的以最快的速度换了一套衣裳,飞奔过来,结果却看到她和一个男人坐的那么近,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她真是半点不避讳!
简直越想越气,“你有我了,还不够吗?”
“我不想做一只关在名为栖月笼子里的鸟。”
栖月更气,“你想要暗卫,我把二十四暗卫给你就是。你想要钱,宁王府地宫里全是黄金,够你用十辈子。你想要地位,只要跟在我身边,还有谁敢小看你?”
“都是你的,我拿过来,有什么意思?”
栖月手中的杯子快要被捏碎,“我就没见过像你这般不知好歹的女人,也从没见过有谁像你般贪心。”
郦清妍为他斟茶,“是人都是贪心的,只看贪的是什么而已。月就没有渴求之物么?若月有,当知我心。”
“原来你也是有心的?”
郦清妍伸出一只手按在他胸口,“我的心,有一半在你这儿呐。”
栖月浑身一震。
郦清妍感受着手下起伏跳动的生命,看着栖月的眼睛,“月的呢,在哪儿?”
梦是光与影的交替变换,一切都朦胧不清,却又那么触手可及,感同身受。
“上葳蕤而防露兮,下泠泠而来风……母后,您的名字,葳蕤二字,是从楚辞中来的么?”
“母后的父亲没有小曒这般文采斐然,母后出生时,多宝阁上不知何故掉了一本书下来,父亲去捡,恰好看见这个词,便叫了这个名字。”
“哦……”膝上趴着的孩子用嫩声深沉地答了一句,小脸皱起来,“那小曒的名字也是这样起的么?”
绝艳女子忍不住笑出声,“小曒出生前,已经连着下了整整一个月的雨,你一落地,天便放晴了,日光照耀,繁盛至极。曒,白日放光。孩子,你便是光明……”
光影滑动,小小的团子长大了些,仍旧绕着女人的腿,“母后,哥哥去了何处?”
“他去学会如何变得强大,回来就能保护小曒了。”
“也能保护母后吗?”
“对,也能保护保护母后无伤无痛。”
再一转眼已是俊郎少年,跪在巨大的灵柩前,女人给他端了一杯水来,看他喝下,然后浑身脱力却神智清醒地仰倒在地上。女人就跪在他身边,紧紧握着他的手,满脸泪水。
“是母后无能,斗不过那些容不下女人当权的男人,但小曒不一样,你是正统皇帝,由你继位,再不会有非议。”
少年用力反握女人的手,挤出来的力量却微不可计。他吃力开口,“母后……不要……”
“小曒会成为好皇帝,好君主的对不对?会完成母后的遗志,建立一个安乐盛世对不对?小曒这样善良,月儿若不能护好你的善良和小小的永安,母后该怎么办?”柔软的手掌遮住他的眼睛,“母后对不起你们,对不起,对不起……”
温热的血喷在脸上,涓涓不断,将他整个泡进了一个粘稠浓腥的血潭,一个沉重的身体跌在他怀里,手掌固执地按在他眼睛上。他连她流血的伤口在哪里都看不到。
“对不起……不要看,不要很,母后爱你……”
声音微弱下去,体温微弱下去,眼前只有一片严实的黑暗,没有尽头。
弱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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