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皓扶住奶奶,“我来弄早饭,你去屋里吧。”
奶奶不依,非要她来弄,周皓没办法,只好由着她。
江羽骞也进了厨房,他没见过农村的灶台,也没见过堆成小山的稻草,他对小疯子接触过的所有事物都存了一分好奇感。
周皓还想旧话重提,但江羽骞变聪明了——
奶奶去哪儿,他就跟到哪儿。小疯子总不能当着他奶奶的面,把他赶走吧。
吃过早饭,周皓闷在屋子里看书,那间屋子的窗户正对着外面的树,一半的光被挡住了,屋子里的光线很暗。
小疯子还套着那件新买的军绿色羽绒服,他坐在小木凳上看书,两只肥猫在屋子里窜来窜去。
江羽骞搬来一把小木凳坐到了小疯子身边,并没去打扰他。时光静悄悄地,江羽骞偶尔会侧头看一眼身边人,但从不发出任何响动,就这样两人安静地度过了上午。
中午吃过饭,江羽骞在洗碗,周皓独自去了那片桑树林。
这是令他最为安逸的一处地方,没有杂音,没有闹哄哄的人群,他还是坐在了原来那块小土坡上。
江羽骞在村子里找了好几圈,才发现了小疯子的身影。远远看去,平时的大高个此时成了一团可怜渺小的影子。
江羽骞走了过去,坐到了他身旁。
“皓皓,你在看什么?”
周皓静默无声,眼睛依旧望着前方。
很久很久,大概过去了半个小时,周皓心平气和地问江羽骞,“江羽骞,孙奕文现在过得好吗?”
语气里的云淡风轻,像是了破了沧桑世事,再也没有力气了。江羽骞最害怕这种状态的小疯子,他倒宁愿这人跟自己又吼又骂,也好过现在这样苍老。
“我真的不知道。”江羽骞说得确实也是实话。
周皓转过脸看他,“你别怕,我没想跟他在一起。”
“皓皓,我真的不知道。”
周皓摇摇头无奈地笑了笑,也就几秒钟的功夫,他就换了一副脸孔,站起身把江羽骞狠狠推倒在地。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江羽骞错愕地看着小疯子。
周皓斜睨着眼,鼻子里出着气,“真没劲。”
江羽骞试图从地上爬起来,双手支撑地面的时候,被树林里的一块铁钉给戳了,手掌被戳了一个小口子。
这根钉子在这里也不知躺了多少年了,风吹雨打,早已锈迹斑斑。
江羽骞沉着一张脸,倒没说什么,周皓觉得怪异,他抓起江羽骞的手,问他,“你手怎么呢?”
“被铁钉划伤了。”江羽骞抽回自己的手,冷冰冰地说。
周皓不说话了,他瞧了眼江羽骞的脸色,半天才开口,“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江羽骞在心底叹了口气,算了,他跟小疯子置什么气,这是他的报应,受着吧。
“没事,不疼。”
“我带你去医院,你这个要打破抗针。”
两人还是在村子路口上了公交车,去了最近的市中医院,一路上,江羽骞始终窥视着小疯子,见他沉默寡言,不知在想什么。
他伸手抓住小疯子的手,小疯子扭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是种任何人都看不懂的自怨自艾。
“我真没事,一点都不疼。”江羽骞说道。
周皓眨了眨眼,“那个医院,离我以前住的地方很近。”
江羽骞的心脏难受地抽疼,他抓紧了那只手,“要不要回去看看?”
周皓没搭腔,目光看向窗户外,熟悉的街道像是走马灯似的一幕幕出现在他的眼睛里。潮湿、脏乱的南方小县城,再过多少年都是这副骇人的模样。
“别看了。”江羽骞的手突然落在了周皓的眼睛前,挡住了他的视线。
周皓顺势靠在了江羽骞肩头,因为他想闭上眼休息一会儿。
静谧的午后,两人坐在靠后的位置,马路畅通无阻,公交车平缓地开向目的地。
周皓眼睛依然闭着,他嘴里嘟哝问道,“江羽骞,你身上喷的什么香水?真好闻。”
说话间,小疯子嘴里的绵绵热气喷吐在江羽骞的脖颈间,他心中觉得有几分酥酥-麻麻,他享受着此刻的肌肤相贴,连声音都带着几分情动后的沙哑,“是古龙水。”
周皓睁开眼,像是故意捉弄,往江羽骞耳朵里吹了软软的一口气,然后笑了起来,问道,“痒不痒?”
江羽骞的喉头滚动一下,怔怔地侧过头看着小疯子,“痒。”
周皓却没什么表情,他又恢复起正襟危坐,看向窗外了。
喜怒无常的人,江羽骞就从来没真正搞懂过他。
到了医院,挂了急诊,周皓往走廊的长椅上一坐,拿出手机玩起消消乐,江羽骞在排队挂号。排队的当儿,江羽骞回头看了看小疯子,那人事不关己,自玩自的,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
“周皓。”江羽骞故意喊他一声。
周皓抬起头,“嗯?”
江羽骞临时胡诌了个理由,“我想喝水,你帮我去买瓶水。”
周皓应下了,但他很快就回来了。他没出去找卖水的小超市,而是直接去护士站要了一杯水。
“给你水。”周皓把水递过去,眼皮子都没抬,注意力还停留在他玩的游戏上。
江羽骞接过这杯印着“清水县中医院”字样的一次性纸杯,心里憋了闷气。自己不过就是想让小疯子关心关心他,谁知道这人的关心这么敷衍。
“我不喝了。”江羽骞闷闷地说。
周皓瞥了他一眼,嘴里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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