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寅边看边说:“什么事儿这么严重?”
“之前不是《云笈鉴》的剧本流出来过么,有人跟我们爆料剧本的来源。”赵志毅说,“这个是原版剧本,剧本水印都是真的,上面还有手写批注。这事儿比较严重,你仔细看看。”
王寅把那张图放大,上面的笔记他认得,是陆鹤飞的。他还纳闷儿陆鹤飞没有参演过《云笈鉴》为什么会有批注的剧本,后来想起来了,陆鹤飞去《云笈鉴》试过镜,可能是那会儿准备角色的时候随手写的。
他心里快速的闪过了诸多想法,面上波澜不惊,将手机还给了赵志毅,说道:“这事儿啊,就算是伪造的也说不清楚。”他拍了拍赵志毅的手臂,意思是不要曝了。这种事情要是曝光了无异于高度流量集中,对于媒体行业来说最是喜闻乐见,赵志毅算是给他面子,提前问过了他,王寅想把事儿按下来,自然是要破财消灾。
王寅见惯了大风大浪,这件事儿只有两种故事版本。其一,不知道谁从陆鹤飞那里顺走了剧本然后流出来,先是给《云笈鉴》抄袭做好了铺垫,然后再反过头来栽赃陆鹤飞一把,所谓一石二鸟。其二,这事儿是陆鹤飞干的,然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自己也被牵扯了出来。
不论是那种版本,最后大家都没的好。
显然赵志毅还不知道这本子是陆鹤飞的,爆出来指给谁看,不言而喻。
“年底了,你多注意点。”赵志毅好心好意地说,“碰见什么事儿了就直说,哥们儿能帮肯定是帮的。”
王寅扯着嘴角笑了笑。
他出门之后在自己车里坐了一会儿,手指间夹着的烟独自燃烧,他一口也没吸过。他觉得自己需要一点独立的空间冷静思考,最近的突发事件很多,但是好像冥冥之中有着某种玄学的联系,仿佛一根儿线能够从头到尾穿起来。只不过这个线头王寅抓不到,所以事情都是独立的事情,叫他苦恼。
忽然,他想起来花枕流临上飞机之前跟他说,陆鹤飞的电脑里有一份他的详细资料,只不过删掉了。当时他心里留了一笔,只不过没太在意,现在猛的想起来,不由得脊背一寒。
陆鹤飞要他的资料做什么?详细到连他本人都记不得的生日都如此清晰……记忆像是倒放的默片,一切回到两年前,陆鹤飞与他最开始相遇的时候。
他是那么的信誓旦旦处心积虑的靠近自己,然而他却对于功成名就一点都不上心。那些王寅都无法理解的无缘无故的深情,还有三番两次对《云笈鉴》这个项目的挑刺儿,以及那张脸。
王寅越想越觉寒冷,心中也越来越静默,他抖了一下,烟蒂落在膝盖上,他已经把整个故事的来龙去脉梳理了一遍,得出了一个非常骇人的结论。
他一脚油门踩出去,车子飞驰在无人的街道,不一会儿就开回了择栖的大楼。今天已经进入了放假,公司里只有值班人员,见他脚步声风的往里走,招呼还没打,就见他站在门口停下了。
他的门卡不见了。
“王先生?”
“啊?”王寅说,“我出来的急,好像忘记带门卡了,能帮我开一下门么?”
对方说:“好的,稍等一下,我去拿备用卡。”
当初王寅怕陆鹤飞脑子抽筋再来骚扰他,特意在自己这一层的办公室外面多加了一层门禁。他昨天还把卡放在自己的口袋里,大衣都没换过,怎么忽然就没了?
等待的时间让他变得交集,终于打开办公室的大门之后,里面俱是王寅再熟悉不过的沉默摆设。
王寅看似随意地问:“今天有谁来过么?”
值班的人说:“大家都放假回家了,没有人来。”他停了一下,说,“哦对了,陆鹤飞的助理上午来拿过东西,就在一楼大厅,很快就走了。”
“好,没事儿了。”
王寅把门关上,在办公室里走了几圈,手指顺着桌子开始摸,一切跟他昨天离开时没有任何区别。当他的手指碰到桌子上的钢笔时,动作停了下来,他看了一会儿,迅速的转身去了保险柜前。
他们公司里能说得上是值钱且机密的东西都在于渃涵那里,唯独有一样放在他的保险柜里,就是他当初为了省事儿给于渃涵的一打带着他本人签章的白纸。
于渃涵每次来拿都会事先给王寅报备,拿了几张还剩下几张。其实今年王寅在这边的时间很多,保险柜于渃涵几乎没动,最后一次报备的数量是还剩下五张。王寅缓缓拉开保险柜的门,里面还是那样一叠纸方方正正的摆着,他用手一拨,四散开来,一眼扫过去,心里默默数着。
一
二
三
四
……
今天天气冷,陆鹤飞里面套了一个很厚的毛衫,头上顶了个黑色棒球帽,毛衫的帽子也往上面一压,上了车之后就窝着睡觉。他本来是要去做个采访,会给平台一些签名海报当做新年的小礼物回馈大众。车开到路上之后卫诗翻腾了半天也没找见海报放哪儿了,陆鹤飞提醒她没从公司带出来。时间还早,卫诗就叫司机带他们去公司取。
一下车,陆鹤飞说自己要去个厕所,跟着卫诗进了楼。
卫诗去那东西,陆鹤飞从厕所拐了个弯直接进了安全通道上了楼。到了王寅办公室的门口,他从怀里摸出来一张门口刷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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