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疼!”
“砰咚”一声,椅子终于倒了。整个椅背和身体的重量全部压在一侧胳膊上,一下几乎要了纪锴半条老命。幸好倒的方向正确没压到废掉的那只,要不然估计直接疼晕。
“锴、锴哥?”
朱凌今天也是开窍快,马上学着他的样子一样狂晃椅子,“砰”一声,也闷哼了一声倒下来了。
地下室隔音是好,外面半点听不着动静。于是两人横在地上,努力驾着身后地椅子,使出一点点背靠背地靠近。
……太他妈难了!手脚绑得那么结实,各自没移几厘米,都听得见对方气喘吁吁的声音。
“锴哥,咳,我看电视上说……绑架案的结果,一般都不太好。”
纪锴实在是没力气在这个当口跟他科普“专业绑架”和“因仇非法拘禁”的根本性区别。
“咳咳……我本来今晚是……要赶去邻城拍戏的,结果,呵,一念之差。仔细想想……我好像这辈子老是干这样的事?一次、两次,每次好像都能做出最糟糕的决定,简直是……整个人生都要毁在上面。”
纪锴不知道他这番话到底是有感而发,还是意有所指:“行了,你省点力气,赶紧动一动吧。”
朱凌又不情不愿地在光滑的地板上摩擦了几下,按理说,大歌星开过三小时个人演唱会,肺活量应该是不错的,却还是很快喘得像一只爬了两百层楼的的狗子。
两人的距离才终于又接近了一点点,简直精疲力竭。
“锴哥你说,咱俩今天……会不会真就交代在这了?被黑社会糊在水泥埋墙里,弄成失踪案。等个一两百等这楼都拆了才被人发现。”
纪锴:“咱能逃出去就不会!”
空气里略微安静了一会儿,朱凌的声音略微沾染了些鼻音:“其实……我现在一点都不怕。”
“……”
“是真的不怕。反正活着是没办法跟你在一起了,要是能死在一起,可能也不错?‘生不能同裘,死则同穴’,锴哥你看,你以前放书架上那些我看不懂的乱七八糟文言文书,现在也都能看得七七八八了。还有以前你推给我的那个推荐书的公众号,上面的书我都有乖乖再看。”
纪锴努力在地上蹭了两把,恶狠狠吐出一口气:“《西厢记》‘生则同衾,死则同穴’,你没事乱改啥?”
“还有,我现在生是黎未都的人,死是黎未都的死人。我不想跟你死在一起,所以拜托你别再光顾着感叹了给我往这边用劲挪行不行?”
空气又是骤然一阵安静。
朱凌突然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开始往另一个方向蠕动。
“卧槽——你给我回来!不要在这种时候给我开玩笑好不好?!”
“死了算了!”滚地大明星一边扭动一边吼,“就干脆一起灌墙里!咱俩在一起五年,你跟他才多久?才一年你就是他的死人了?再怎么说也该是我六分之五个死人吧,没见过你这么不念旧情的!”
纪锴跟着气笑了:“念旧情?在恋爱这玩意儿里,难道念旧情还能是美德?老子这叫拎得清!当所有人都跟你似的口口声声心里有人还能留下足够的位置给另一个?感情方面渣就渣吧拜托你承认行不行,在你那一大票粉丝面前卖深情人设就够了吧在我这儿还卖得动?”
咬咬牙挣了几下,手指终于勉强碰触到了朱凌手背的绳结,单手气喘吁吁把那个死结费力往外拽,心情特别暴躁。
“再动我恁死你!你想死自己出去跳楼,老子还不想死呢给我躺好!”
“哈哈哈……哈哈哈,”半晌,朱凌干笑道,“其实,我当然也更想活。”
“我新歌没发呢,在南美拍的电影最近终于也上映了你知道吧,好评如潮,我觉得我这期金枫奖能拿最佳男配。没摸到奖杯、在电影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就挂掉了多亏是吧?”
“更何况我还想着……最近做了不少运动,又看了好多书,到时候在台上帅闪瞎众人又出口成章,让你另眼相看、悔不当初来着!”
“……”
“嗯。我知道的,我就算再怎么事业有成、再得到什么奖励,国内天王国际巨星,你也不可能再看我一眼了。”
“也知道……再怎么没脸没皮、死缠烂打,也不该再去打扰你了。”
“可是我走不出来。”
“经常睡醒一想着你以前那么爱我,我们以前吗幸福,现在的每一天,都根本不是人过的日子。一天一天干巴巴的,简直没完没了,再想想所有的幸福被我作给作丢了的,代价就算一辈子都要孤孤单单,都再也不可能得到幸福了,就觉得……人生好漫长。”
指甲几乎卡出血来,打了好几道的绳结总算彻底松动,纪锴咬牙道:“幸福那种东西,这世界上多得是!行了你多用点力,再一拽应该就都解开了!”
几分钟后,撑着一只疼得要命的胳膊站起来,一脚跺开门旁边一个隐蔽的小门,里面是消防锤,下面砸开还有俩红彤彤的灭火器。
递一个给朱凌,自己拿锤子直接在铁门上“咣”“咣”“咣”!
“锴哥!你这也太大声了,他们能听到的!”
纪锴真心无奈:“就是要他们听到啊!等他们进来的时候,你拿这玩意儿喷他们,照脸上喷!喷不到的我见一个砸一个!”
虽然,其实本来是菜刀流的选手。
但特殊时期,锤子也一样用吧。
“锴哥,我会保护你的!”
纪锴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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