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硌得慌,就一两。”廖师傅眼皮都不抬。
“那银票?”掌柜又建议道。
“不,花起来不顺手,到时候找开了又得带着,一个个更是硌得紧。”廖师傅摇头。
“得,得。”掌柜只得寻了个一两银子递给他,随后从暗格里拿出个账簿出来,在他的那页帐上记下一笔,后头掰了簪子按下一章。
廖师傅装好簪子,插到头上,拿了银子去酒楼。他在酒楼吃饭是免费的,可小马儿却是要付钱的。待他付过钱再去后厨,一入槛便看到齐骛巴巴的眼睛。
“师傅,你回来啦!”齐骛跃了过去,差点挂到廖师傅身上。
廖师傅皱着眉使劲将他扒拉下来:“吃饱了没有?出城了说不定没这么好吃的吃食了。”
“没事,”齐骛倒是不怕,“以前没武的时候草根都嚼过,现下……总能逮到只鸟吧!”
廖师傅挑眉,这齐鸣的儿子过得挺凄苦啊。他点点头:“那走吧。”临走之时,他从后厨顺了一罐子粗盐扔给齐骛。
“作甚?”齐骛都不好意思看厨子们的眼神。
“你口味重。”廖师傅道。
齐骛将盐塞进包袱,跟在他身后走:“师傅你吃烤小鸟都是吃没味道的?”
“我生吃的!”廖师傅白了他一眼。
齐骛想象了一下,偷偷在他身后捂着肚子干呕了一下。廖师傅不等他回神便跃了出去,瞬间消失了身影。齐骛看着四周的暗色,用耳力细细辨别风中的声响,随后立马追过去。
声音在一处消失,齐骛怎么听都寻不到动静。他细细地查看四周,难不成是追错了声音?
廖师傅看着他满意地点头,摒住的鼻息一下子松懈,重重吸了满腔。
齐骛很快循着这道呼吸声过来:“师傅?”
廖师傅现身,笑眯眯地看着他:“走吧。”好料子怎么可能放过?云鹤只说不能替小马儿做决定,拐带一下还是可以的吧?
两人到城墙边时已过戌时,城墙之上的兵士已撤了一半,留下值夜的。城墙上的灯笼微微晃动,随着忽明忽暗的夜色也时而淡,时而明。四下里十分安静,只偶有两声鸦叫。
“师傅,有兵士把守,跃过去会被发现吗?”齐骛看了一眼上头问道。
“半里一哨,这是京都防守标准。”廖师傅道,“不过,现下是晚上。”他指了天上时隐时现的月亮,对齐骛道,“风淡,云便移得慢,趁着月亮被遮掩的功夫,跃过去。”
“可是师傅,”齐骛拉了拉他的衣衫道,“风吹过衣衫也是会有声响的,方才我便是循着你的衣衫声音追你的。”轻功好的人落脚声很轻,倒是衣衫在风中的声响大。
廖师傅挑眉,他方才特意是留了一点脚步声的,没想到齐骛还能想到这一点。他道:“那你看好了。”
齐骛一下子被扛在廖师傅肩头,想着城墙上把守的兵士,他便捂住了鼻息。廖师傅看着一大片厚云移向月亮,一点一点地吃进。很快,齐骛感觉到廖师傅往下借力随后轻缓跃起,仿若随风飞扬的绒絮,悄无声息。第一声鸦叫,齐骛感觉到廖师傅在城墙壁借了一道力,又很快再跃起。第二声,第三声,他依旧是借着鸦叫的声音落脚……
最后一点月华被厚云遮挡,廖师傅正跃上城墙。明暗交接,视线还未恢复,廖师傅便是趁着这一时刻,未惊动半里之内两兵士直接翻跃了过去。
落地,周围的光亮一点点恢复。齐骛稳了稳身子,再看廖师傅的眼神便是不一样了。京都的城墙很高,借力少是跃不过去的,借力足才能跃得高,可那样势必会带起衣衫撞击风团的声响。而廖师傅借力轻缓,却依旧翻跃过那么高的城墙,不得不说,齐骛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高的轻功,就是在西北大营里,算上他父亲齐鸣,都是没有的。
“傻了?”廖师傅轻轻弹了一下齐骛的额头。
“师傅……”齐骛呆呆道,“头一次看到这么美的轻功。”确实是美得不像话,轻盈,曼妙,静谧,堪称轻功最完美的境界。
“我的轻功可不算是最好的。”廖师傅淡淡一笑。他原可以迷幻了两兵士,再带齐骛翻过去,也是悄无声息,不会出波澜的。可是,既然要拐带,那便是要做点得瑟的炫一下,这样才能迷住小马儿。
“还有人比师傅轻功好?”齐骛瞪大了眼睛。他突然想起,椰糕哥哥的轻功也应当不错,虽说达不到师傅这等境界,可翻跃梁上是丝毫没有声响的。那么,椰糕哥哥并不是一个单纯的货郎。
“嗯,这是天赋。”廖师傅看着夜空淡淡道,“我曾教过一个弟子,她的轻功最出色,在夜里行走仿若一道影子,落脚无尘。”
齐骛很羡慕:“师傅,我……可以学吗?”椰糕哥哥会的,他自然也是要会的,不然以后如何能赶得上?至于椰糕哥哥的身份,他只要知道对他没有恶意,便是足够了。
廖师傅看着他微微压眉:“嗯……你吃得太多……”
“吃得多才有力气啊!”齐骛立马不满,“难不成轻功好的都是体轻如燕?”
“不是……”廖师傅道,“我的意思是,吃得太多,训练起来比旁人会辛苦一些。”
“辛苦不怕啊!”齐骛拍胸,“小马儿吃得了苦!”
廖师傅点头,好在小马儿是习剑的,不是舞刀的!他从齐骛的包袱里拿了两件东西出来:“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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