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骛眨了眨眼,随后偏了视线:“哪有……我便是努力习武而已!”
“那么大的日头,别个人即使要扎马步也是在屋里,你如何非要在外头一边晒一边练?”廖师傅逗他。
“我喜欢啊!”齐骛梗着脖子道。
“哦,我只当你是为了赫大人呢。”廖师傅一转身,长腿迈开,“你好好洗洗脸,我们一会儿动身。”
“哦。”齐骛在溪边蹲下,掬一捧水拍到脸上,不禁蹭了蹭,“脸上怎么这么脏。”淡黄色的水糊了他一手,洗了好几捧都是这样子。等脸上恢复原本的样子,他才想起来,方才想看廖师傅真面目的呢!
等廖师傅回来的时候,齐骛看到他手里握了一大把草,便登时忘记问脸的事情了。廖师傅拿着草在溪水里涮洗,时不时地塞一棵在嘴里。
“你吃不吃?”廖师傅见他一直盯着,便拿了一株问他。
“师傅,你……就这么吃?”齐骛想起他曾说过,连小鸟儿都是生吃的,当时以为是说说的,现下看来,难不成是真的?
“还要怎么吃?”廖师傅白他一眼,他想炒着吃,这儿也没锅呀!
“师傅,难不成以后一直这么吃?”齐骛捏过草,一脸苦色。他在西北虽苦,可到底是熟的。
“有街市自然是吃饭食,可这荒郊野外里,只能这么吃。”廖师傅将洗干净的药草抓在手里,慢条斯理地嚼草叶。他才不会跟小马儿说,这些个草对练内功可是大有好处,寻起来很难,像京都城里,根本就找不到。
“哦,”齐骛还是忍受不了那个味道,“师傅,以后你吃草,我吃肉,现下我便去寻一寻有甚可猎。”
廖师傅一皱眉:“可是,我们马上就要出发了。”
“我……还没吃呢……”齐骛一顿。
“你随便抓只小鸟儿,剥一剥,杀一杀,再生火烤,要多久?”廖师傅道,“最多一炷香时间,我就要出发了。”
齐骛哀嚎。
“不要嚎啦,”廖师傅分他一株草,剩下的全部塞嘴里嚼了嚼,“你跑得够快,到下一个镇里,我们便买馍馍吃。”
“真的?”齐骛立马收声,想要一句肯定却已不见廖师傅人影。他深吸一口气,将草往嘴里塞了塞,一边嚼,一边听着声响追逐。
大概是刚睡醒,奔跑时清风袭到脸上十分舒畅,脑子也异常清晰起来。齐骛耳上辨着廖师傅的声响,眼睛看着一路周边,心里还能想着其他乱七八糟的。椰糕哥哥会换脸,廖师傅也会换脸;椰糕哥哥武艺不错,廖师傅好像更好。如果跟紧了廖师傅的步伐,将来是不是离椰糕哥哥也会更近?只是,椰糕哥哥卖椰糕,廖师傅不是货郎,跟着廖师傅能找到椰糕哥哥吗?
追到街市里,齐骛站定了脚步。这个时候街市里已十分热闹了,鸡鸣犬吠,叫卖吆喝,以及夹杂着各种各样的脚步声……齐骛闭上眼,静心寻索着那若有似无的脚步声,不同于挑菜贩子的沉重,不同于闲散人的拖沓,它轻盈却果断,悄然却无法忽视。
齐骛猛然睁开眼,跑出去一段,随后拐过一个街口。
“喜欢什么陷儿的?”廖师傅站在弄里的包子铺面前,偏头与他说。
齐骛缓了一口气,正要说话,廖师傅却是转头不看他了。
“再拿两个大肉包吧。”廖师傅不等他回答,便替他做了决定。
齐骛:“……”
“小马儿,过来,”廖师傅接了两个纸包的包子,下巴往卖包子那人扬了扬,对齐骛道,“你付钱。”
齐骛:“……”师傅果然身上没有钱!亏得大人有先见之明,给了他几个小零花,不然连个包子都吃不成!
卖包子的担忧地看了看他手里的几个包子,让一个孩子付钱,摆明了面前这人没钱。
齐骛倒是没让买包子的失望,从荷包里掏啊掏,捡了个最小的银稞子递过去。
卖包子的一下子舒了一口气,数了一把铜钱递过去:“客官下次再来!”
廖师傅将其中一个纸包递给齐骛,转身吃自己的。
齐骛抓着纸包,闻了闻,肉香一下子充盈了整个肺腑。他咬了一大口,满意地说不出话,只觉得肚子更饿了。刚拐过一个角,他正要咬第二口,呼啦啦跑来一拨人,将他撞了个满怀。等人过了,他才发现,手里的肉包子也给撞没了。不,事实上,肉包子是被抢走了。连个啃过的包子都不放过?!齐骛懵了!
“你说你,练了这么久的武,手里的包子都能给一帮没武的抢走!”廖师傅回过来,当着他的面咬了一口包子。
“师傅……”齐骛苦哈哈,“我一拐角,就冲来这么一帮人,压根没反应过来!”
廖师傅丢了个白眼给他。
“我……”齐骛看着面前少去一半的包子,咽了咽口水,“我再去买两个。”反正也就两文一个包子,买两个包子还是买得起的。
廖师傅一个嗤笑。
齐骛往身上一通找,却是没有摸到荷包,他呆呆地朝廖师傅看去。廖师傅将包子塞进嘴里,冲他点了点头。
“竟敢抢我荷包!”齐骛气极,冲着他们逃跑的方向就要追去。
廖师傅一把拉住他,将剩下一个包子的油纸包塞到齐骛手里:“给我拿着,在这儿等!”说着,便跃了出去。齐骛这孩子性子还是单纯了点,不知道这些个人都是一伙儿的,且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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